杜素下意識的就停住了腳步,看著麵前的人有一瞬間的慌亂:“您好,使者大人。之前的事情多有冒犯,還請不要介意。”
杜素垂了頭讓人看不清表情,微低了身子行了個禮。禮貌卻又梳理,看上去就真的像是因為之前的事情對於夜梟避之唯恐不及。夜梟本想伸出去的手在杜素這句話中又縮了回去,臉上的憔悴更濃厚了一些。
“沒有關係,隻是個……誤會。”夜梟的聲音輕的就像是不存在,隻是卻平靜的沒有半點的情緒波動。
杜素明顯感受到心髒的位置一疼,接著便是鋪天蓋地的蔓延到四肢百骸的疼痛。隻感覺背後都冒了冷汗,隻是卻隻能極力忍著不讓自己失態。
“謝謝使者大人的寬宏大量,那我就先走了。”幾乎是帶著落荒而逃的姿態,杜素甚至不敢再抬頭看夜梟一眼。低著頭提著裙擺就快速與之擦肩而過,兩人之間的距離隨之拉遠。
夜梟轉身看著跑遠的人,眸色複雜難明。直到視線裏的人早已不見蹤影,這才邁開腳步向著自己的寢室走去。等到人都走遠了,走廊裏頓時空曠起來。
過了片刻,暗處,走出兩個身影來。
“賽迪亞,你覺得我們的王妃和夜家的小子是什麼關係?”女王的聲音緩緩響起,在空曠的走廊裏回旋不散。兩人的視線都落在夜梟離開的方向,深沉的看不見底。
“我的女王,臣下覺得似乎不簡單。”賽迪亞想了想,左手握拳放在心口開口回答。女王瞧了他一眼,唇角露出一抹笑來。
“賽迪亞,你現在倒是也學會開玩笑了。”清淺的聲音就像是一泓清泉,直擊人心隻覺得全身冰涼。賽迪亞一驚,雙膝一彎就想要下跪。
“行了,派人去查查吧!”隻是還不等賽迪亞跪下,女王就開了口。兩人一同將視線落在前方,良久才離開。
後花園。坦斯羅一年都是四季如春的季節,所以即便現在天國已經開始下雪這裏還是繁花似錦暖意融融。此刻的後花園裏還開著許多杜素連名字都叫不上來的花,各種樹木就像是個小型的樹林。
來了以後,一家人都很喜歡來這兒。
當初來的時候麻野和香草也被帶了來,隻是雖然也算是個皇子和公主的待遇但是因為沒有血緣關係所以並沒有被賜予皇家姓氏。而至於傻子,則找回了自己原本的名字。
安塔羅.安德烈.王.無名。
王這個姓氏,是傻子父親的。而無名,是原本就為了傻子而取得。杜素剛剛知道這個名字的時候還驚訝了一下,據她所知“無名”似乎是一本武俠小說裏的人物。
而設定,是個與世無爭的人物。雖然最終還是被卷入那些紛爭之中,但是從始至終他都是隱居狀態的人物。
杜素不知道一位說是普通的農民的人怎麼會給自己的孩子取這樣一個名字,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傻子的父親絕對不像是這些人所說的普通人。至於有沒有可能是傻子母親取得名字,杜素覺得不太可能。
這本小說,是天國的產物。傻子的母親是地地道道的坦斯羅的人,雖然後來也在天國待過但是那也不可能取這麼個名字。
“安德烈!”隔著老遠杜素就揮著手臂向著安德烈打招呼,看著對方轉身看了過來這才提著裙子奔了過去。裙裾飛揚間,像是要飛上天一般。安德烈臉上掛著開心的笑容,張開手臂抱住了飛奔過來的杜素。
兩個人一起滾在地上,厚厚的草地上也沒感覺到疼痛。兩個人一起咯咯咯的笑鬧著,最後精疲力盡的平躺在草地上。兩人的手指交纏在一起,安靜的享受著這一瞬間的寧靜。
“安德烈,你喜歡這兒嗎?”杜素拽著安德烈的手就蹭到了他的懷裏,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安德烈的肚子臉上的表情莫名。
“喜歡呀!這裏比我們的村子還好呢!”傻子看著懷裏的杜素,臉上的笑容越發明媚。在陽光下像是閃耀的鑽石一般,灼目。
杜素抿著唇眼眸黯淡了一瞬,隨即又恢複正常。是嗎?可是我還是更喜歡我們的小村莊。安德烈,若是有一天你回複了正常還會不會隨我回到我的家鄉?
隻是想這些都太早杜素搖了搖頭沒再想拉著安德烈坐起身,兩人一同去找另一邊的兩個小的。一家四口在花園裏玩鬧著,笑聲不斷像是將整座城堡都染上了暖意。
隻不過玩的開心的四個人誰都沒有注意到,身後的玻璃窗便一直站立著的人影。夜梟臉上沒有半點的表情變化,手裏的酒杯早以空了。視線緊緊盯著外麵笑容燦爛的杜素,眸色幽深。
記憶中,似乎從未見過她這麼開心的笑過……
杜素,當初你和我在一起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了錢為了最好的醫療團隊?對了,從一開始……你就不是為了我這個人。杜素,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夜梟從沒有這樣挫敗過,舉起手裏酒杯到唇邊到了一下卻沒有酒。惡狠狠的砸了杯子,搖搖晃晃的離開。另一邊正在玩鬧的杜素突然聽到一聲乍然響起的碎裂聲,扭頭去看的時候卻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