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蔓微剛到家,此刻正脫了衣服浸泡在溫暖的浴缸裏,輕聲歎口氣,閉上雙眼藏盡眸底深處的悲涼。
愛上了不該愛的人,能不悲涼嗎?
眼角的濕潤,告訴她,原來她還是會為他落淚。
樓下突然傳來的汽笛聲,讓她瞬時睜開眼眸光微微一亮。
是他回來了?
轉而她就搖了搖頭,自嘲一定是今晚太疲倦了,才會出現不該出現的幻想。
三年都沒回的男人,怎麼可能今晚回來?!
然而,浴室的房門被人一腳踹開,清楚告訴她不是幻覺。
盯著男人俊美如鑄的臉,葉蔓微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片刻她反應過來,自己還光溜溜地躺在浴缸裏,臉龐微燙,壓製心口的慌亂,故作鎮定站起來,扯過架子上的浴巾平靜包裹住濕漉漉的身子,光著腳走出浴缸站穩後,平靜說道,“你的專用浴室在一樓,不在這裏。”
看著她遠遠站立,傅止深冷厲地勾了勾唇,“你遇見舊情人的時候,搔首弄姿,可不是這幅不鹹不淡醜陋的麵具臉。”
舊情人?
葉蔓微恍惚兩秒鍾,才想起來他指的是陸景翔,酒吧門口陸景翔糾纏她的一幕大概被他親眼瞧見。
三年了,他第一次回家,竟是因為抓了她的奸特意回來興師問罪的。
她盯著他,壓抑洶湧的酸澀和自嘲,“對啊,因為我愛他。”
傅止深斂眉,看她慢慢變得通紅的眼睛,身軀莫名一僵,很快又眯緊眸子,射向她的眸光透出涼氣,“你最好安分守己,否則,我會讓小乖死在溫然前麵。”
“傅止深,你到底想幹什麼?”葉蔓微呼吸凝滯,安靜的麵具終於碎裂,像隻受傷發狂的小獸,眼睛裏充滿憤怒的血紅,“因為你給我的莫須有罪名,我成了殺人未遂的凶手,葉家也被溫家打壓徹底破產,我爸媽承受不住打擊雙雙跳樓自殺身亡,我在這世上一無所有,隻剩下小乖最後一個親人,你還要我怎麼樣?小乖也是你的兒子,虎毒不食子啊,你怎麼……怎麼可以毫無人性拿他的性命威脅我?”
她嘶吼得太激烈,連裹在胸口的浴巾鬆開了都不曾察覺。
水晶燈光下,雪白滑嫩肌膚,精致鎖骨下麵那片起伏優美的弧度,全部被傅止深映入了眼簾。
腰肢很細軟,稍微用力點一掐就斷。
那抹柔嫩的滋味,他記憶猶新。
婚禮當天,他喝了很多烈性酒,又存了要活活折磨她至死的想法,掐著她的軟腰足足折騰她三天三夜直到她大出血送去醫院搶救才罷手。
一個月後,她懷了孕。
因為是酒後懷上的,小乖生下來就比正常孩子瘦弱,還患上了罕見的先天性肝髒衰竭症。
他想,肯定是老天在代替溫然懲罰他不經過她的同意就碰了別的女人,所以,給了他一個殘缺的孩子。
又是從他最厭惡的葉蔓微肚子裏鑽出來的,注定讓他不喜。
“他是你生的,這就是他的原罪。”他冷然嗤笑。
聞言,葉蔓微死死咬住慘白的唇,“我已經把小乖送去了托兒所,遠遠離開你的視線,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
“放過你,誰來放過溫然?”
溫然,溫然,又是溫然!
既然他那麼在乎心上人,為什麼要娶她,還讓她生下小乖?
葉蔓微一言不發,安靜地看著不停用言語手起刀落剜她心髒的男人,忽而輕聲笑開了,“傅止深,離婚吧,除了小乖,我什麼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