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蔓微低頭,清淩淩的眸子閃了閃,看清楚了。
紀恒手裏拿的東西,有兩份。
一份是股權轉讓書,另一份——
另一份赫然是八年前她與傅止深花了九塊九扯的結婚證。
扯證的那天,他沒去,隻有她一個人開車去的民政局。
一個人拍照,一個人簽字。
最後,工作人員把她和傅止深的照片用電腦合成在一起,就變成了結婚證上麵兩人的合影照。
她笑容燦爛,他麵無表情。
那天他親自踏進葉家,提出要娶她時,眼神冰冷,毫無任何感情。
她就明白,他娶她,隻是為了折磨,為了報複。
報複她把溫然害成了植物人。
但她沒有猶豫半秒,就親口向他答應了。
這個男人,是她十五歲那年就裝進心底紮根發芽開了花的男人啊!
他不愛她,卻願意娶她,就算前路荊棘密布,狂風暴雨,又有什麼關係呢?
更何況,讓溫然變成植物人的那場醫療事故,根本就與她沒有絲毫關係,她完全可以解釋清楚。
隻要解釋清楚了,他對她的仇恨,自然會煙消雲散。
後來,她醒悟過來,一切都是自己想得太簡單。
每個人,都隻有一顆心,隻能深藏一個人。
他愛上了溫然,就再也不可能愛上她。
這麼個淺易的道理,她卻在受盡了婚姻三年的冷暴力和失去了小乖後,才大徹大悟的。
他對她冷漠,對她無情,不過是不愛她罷了。
葉蔓微靜如深水,最後掃了眼結婚證,再而抬起清冷的雙眼,看向眸光竟然出奇溫柔的男人,揚唇,笑容似冷非冷。
“傅先生,你什麼意思,給我看這些幹什麼?”
“證明你隨時可以脫我褲子,合法的。”
男人眯眸,凝著她白皙的小臉,嗓音低啞幾分。
葉蔓微沒想到當著紀恒的麵,他都能這般無恥,麵頰頓生紅雲,瞪向他,憤憤地怒道,“呸!誰要脫你褲子?你看清楚我這張臉,那照片上麵的女人,長得和我根本不一樣。”
該死的混蛋男人,氣死她了。
這會兒,她就是不承認自己就是自己,怎麼滴?
葉蔓微實在太氣太惱了,不僅臉色染緋,連那兩片柔軟的唇瓣,也緋紅豔色,顯得格外嬌豔欲滴。
看得傅止深心頭火起,如果不是顧忌傷口太深太痛,現在就想把她就地正法掉,看她還怎麼跟他嘴硬。
紀恒站在一旁,感受到某男人流露出來的心火,尷尬不已,連忙把手裏的東西統統放在辦公桌上,“葉醫生,傅先生交代過,這些都是你的。”
說完,他識趣地嗖嗖轉身閃人。
紀恒閃人的速度太快,讓葉蔓微一個拒絕的字都沒來得及說出口。
她無語,索性抓起那兩樣東西,朝傅止深身上扔過去,怒意滿滿地吼他,“你到底要幹嘛?”
“身體微恙,幹不了你。”
傅止深很是愉悅,說話間,修長的右掌又從褲袋裏掏出了一個紅色小本本。
遞向她,遞過去一寸,“認真點,看清楚!”
為了方便讓她看得更明晰,他還體貼地翻開。
葉蔓微心突突的,下意識垂下眼睛。
她看到,這又是一本結婚證。
合影照片上的男人,是他。
照片上的女人,換成了她現在這張美豔絕倫的臉。
辦理的日期,居然,居然就是今天。
葉蔓微吞了吞喉嚨,她的心情片片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