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好的天空,突然狂風大作,暴雨傾盆。
雨越下越大,衝垮了盤山公路半山腰的路基,山體滑坡,幾截斷裂的粗壯樹幹,攔腰橫躺在道路中間,擋住了來往車輛的去路。
也包括傅止深乘坐的那輛漆黑色越野車。
男人盯著車窗外亂成一團糟的景象,麵沉如水。
狠狠眯了下眸子,瞥向左側一身迷彩服正忙著玩手遊的秦放,“下去看看。”
“沒卵用!那都是黑黃檀木,死沉死沉,光那麼一截,最少兩千斤重。”
秦放嘁了聲,濃眉挑起,“老子加上你丫,再加上紀恒,也他媽搬不動,還是等交警來處理。
反正繞過這座山頭,再拐個幾十公裏的泥巴路,就到了荼古鎮,不差這一時半刻。”
這麼一耽擱,手遊結束,看著屏幕上碩大的“失敗”,秦放索性把手機一放,扭頭朝傅止深挑眉狹笑。
“想小嫂子了?心急如焚,一分一秒都不想多等?哈哈,你丫也有今天!打臉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真他媽香!”
雨勢漸大,嘩啦啦敲打車窗。
男人沉冷抽煙,望著車外的暴雨如注,麵容越發鷙寒。
瞬息間,秦放聽見傅止深一聲極低的沉笑。
“隻要她回眸,打臉又何妨?!”
哈?
秦放一愣,臉上的狹笑,再也繃不住。
兄弟多年,他知道他確實已經對葉蔓微動了真心。
卻沒有想到,這份真心,竟愛到了無法再深的地步。
“止深,你丫完蛋了。”秦放搖頭嘖了聲。
男人卻不再理他,聽著淅瀝不斷的雨聲,眸色變幻莫測。
莫名想到了小乖剛生下來的那年除夕,她包了餃子,做好了一桌子都是他愛吃的菜肴,從早等到晚,沒等到他。
後來,她打他手機,在電話裏歡歡喜喜溫柔的喚他回家。
他當時在醫院,看著溫然毫無生氣的臉龐,毫不留情掐斷。
那天晚上,她一共打了十次,每隔二十分鍾打一次。
但他一次都沒接。
憎惡蒙蔽了他的眼,他的心,他哪來的耐心接她的電話呢?
也就是從那個晚上以後,她再也沒有給他主動打過一次電話。
小乖病痛,經常性要住院就醫,大筆大筆的醫療費,他不主動給,她就不問。
再苦,再難,再痛,她都獨自一個人扛。
現在想來——
傅止深閉了閉眼,幽幽睜開,眸底翻騰複雜難說的情緒。
“阿放,我以前對她,太過殘忍。”
“何止殘忍,你丫混蛋的一逼,簡直不是人。”
秦放頓了頓,見男人沉白的臉孔閃過一抹難以言說的痛,張開的嘴,又閉緊,沒繼續說下去打擊他。
緩了幾秒後,又接著說道,“畢竟小嫂子對你多多少少餘情未了,隻要你丫死纏爛打無休無止追到底,真心所向,感天動地金石裂,遲早都能追回小嫂子。
放心吧,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不過呢,溫然那裏,留著終究是禍害,你丫真打算留她一條命,遺害千年?!”
“在我眼裏,她已經是個死人!”
傅止深揉著眉心,眼尾猛地一冽,“留著她,暫時可以擾亂鄭振軍的注意力!另外,蘭姨還在鄭振軍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