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蔓微走出重症病房,揉了揉發澀脹痛的眼睛,剛轉過身,就察覺到陸景翔拎著一袋子藥朝她快步竄過來,關心的眼神,幾乎貼在她臉上。
她微愣,“翔哥,你怎麼還沒走?”
“公司有爺爺坐鎮,哥回去也沒什麼鳥事,就想著吧,幹脆等確定你的身體徹底痊愈沒問題了,再走也不遲哈。”
葉蔓微自我感覺身體正在慢慢康複中,但看著陸景翔滿臉關切,想了想,問道,“王醫生怎麼說的?”
“他說你還需要住院觀察,至少二十四小時!如果沒有出現發燒肌肉疼痛嘔吐腹瀉的症狀,就可以確診為痊愈。”
陸景翔跟隨她的腳步,慢慢悠悠,走在寬闊的走廊上。
嘴裏說著話,兩道目光膠纏著,深深看她。
看她赤紅的眼睛,鼻頭也紅了,應該是看在傅禽獸快要死的份上,為他流了淚。
嘴唇呢?
煞白煞白的,很幹裂,起了細小細小的皸皮,但是,看不出任何腫脹的痕跡。
沒有紅腫,代表著沒有親吻。
她和傅禽獸單獨呆在裏麵,三十二分鍾零八秒,隻是流過淚而已,其他的,什麼都沒做。
也是啊!
傅禽獸奄奄一息,隻剩下半條命的人,踏馬站都站不起來,能對蔓微幹點什麼呢?
想幹也幹不了,心有餘而力不足。
陸景翔嘴角無聲勾起,譏諷地笑了笑。
都到了口鼻流血的地步,半隻腳已踏入地獄,這回,傅禽獸死定了,神仙都救不了他。
葉蔓微走在前麵,根本不知道他因為傅止深的病重,而心情暢快。
回到病房,差不多中午十二點。
拗不過陸景翔的堅持,在他的殷切陪同下,一起吃了頓食不知味的午餐。
他卻磨磨蹭蹭的,扯東扯西,還是不想走。
葉蔓微心情墜甸甸,本來就很沉重,被他磨蹭得更是心煩意亂。
他不走,索性她走。
剛好她有事要去找王銳問問。
“翔哥,你累了就在沙發上休息,我有點急事要出去。”
她拖著軟綿綿的兩條腿,從陸景翔身邊擦肩而過。
見她小臉蘊了一層冷色,陸景翔明白是自己糾纏太久惹她煩躁,摸了摸鼻子,訕訕笑了聲。
“行,你去吧!別說,哥確實累得快要狗帶,就先躺沙發上休息了哈。”
他雖然臉皮厚如城牆,適可而止,還是知道的。
葉蔓微離開後,他轉了身,挑眉痞笑,直奔病床而去。
雪白的被子,雪白的枕頭,都沾染了蔓微的溫度和氣息。
他腦子進水了,才放著好好的床不睡,去睡沙發。
嗯哼,躺個八九分鍾,趕在蔓微回來之前爬起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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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蔓微並不知道陸景翔暗搓搓的邪念,她此刻,站在王銳的辦公室,麵色平靜地說出了她要救治傅止深的想法。
王銳震驚得手一抖,一疊資料刷啦啦全部掉落在腳下。
“葉醫生,你的意思,要抽你的血給傅先生治病?”
“對!王醫生,我是想好了才來找你。”
葉蔓微彎腰,幫忙把資料都撿起來,遞了過去,清了清嗓子,繼續冷靜地分析。
“翔哥血液中攜帶抗體因子,你抽了他體內大半的鮮血救了我的命。
那麼,反過來,是不是也可以提煉我血液裏的抗體因子,把傅止深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