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發生得太快。
等葉小寶從鄭琅的無恥中回過神,媽咪已經躺在血泊中,被死男人牢牢抱住。
“媽咪……!”
葉小寶睜大眼睛,心瞬間酸酸楚楚的,扔掉手裏的骰子,跳下椅子就往傅止深那邊衝。
一個打手想要把他攔住,被鄭琅輕描淡寫地製止了。
“讓他過去,五歲的兔崽子,再聰明膽大,也翻不了風浪。”
於是,打手側過身,放葉小寶跑了過去。
“媽咪!”
葉小寶又是一聲哽咽的呼喚,埋怨死男人害得媽咪中刀子,卻也明白,如果媽咪不幫死男人擋住那致命的一刀,死的,就是死男人。
他討厭死男人傷害媽咪,但從來沒有想過要他死。
“小寶,傷到哪裏沒有?過來,讓我看看。”
傅止深鬆開一條緊抱葉蔓微的鐵臂,往前一攬,就把小家夥單薄的身子,揉進懷裏。
趁他不自在要掙紮時,慘白的薄唇,靠到他白嫩的耳朵旁,嗓音壓得極低。
“乖,別動!爸爸帶你和媽咪回家。”
那一聲“爸爸”,說的葉小寶愣了愣,說不出的感覺湧入心頭,酸酸苦苦的,還有一絲絲委屈。
“我沒受傷,不痛,傷的是媽咪。”
葉小寶別扭地轉過頭,不想承認這一刻,他很不討厭死男人溫暖的懷抱。
還有,死男人身上流了這麼多血,都快要死了,怎麼把他和媽咪救出去?!
怕壓到他的傷口,葉小寶把自己的身子往後弓起來,減輕一點重量。
傅止深卻以為他要掙脫,大手一抓,把小家夥重新摟緊胸膛,血肉模糊的身軀,幾不可察地朝鄭琅那邊翻轉,見對方悠閑看著好戲的得意表情,暗自冷笑了聲。
隻等陳局趕到,絕地大反轉,到那時,就是鄭琅的死期。
葉小寶不明白他的打算,眨動大眼睛,微微抗拒,“別抱我,你受了傷,還在流血……”
這句話,讓傅止深心口顫動。
低頭,看向小家夥別別扭扭的小臉,竟然一時說不出的滿足。
“別擔心,爸爸死不了。”
“我才沒有擔心你呢!”
葉小寶臉蛋緊繃,把頭轉到另一邊,再不看他。
嗬,口是心非的小家夥。
傅止深笑著拍了拍兒子的小腦袋,隻覺得這一刻渾身上下居然一點都不痛。
沙發上的鄭琅,看著父子情深的一幕,莫名感到刺眼至極。
嘴唇開合,發出一聲譏誚的嗬笑,“止深,隻要你跪地求饒,求到我滿意為止,也許我一時心軟,就答應了暫時不搞死葉蔓微和葉小寶。”
傅止深冷冷勾唇,回應給鄭琅的,是麵無表情冷冰冰的漠視。
就在這時,射靶場的上空中,陡然傳來震耳欲聾的炸裂聲!
緊接著,滾滾濃煙籠罩整個場地,猶如冬日裏最陰霾的暗夜。
一架銀灰色的直升飛機,如一陣旋風盤旋在傅止深的頭頂,並從底部,懸掛了一架結實的伸縮梯子,最下端,掛了碩大的吊簍。
來了,就是現在。
傅止深眸光一厲,忍著劇痛迅速翻身而起,一手一個,把葉蔓微和葉小寶全部放在吊簍裏,輕聲囑咐,“照顧好媽咪。”
葉小寶來不及說什麼,就被迅速往上滑翔的吊簍帶到半空。
越往上升,地麵上的死男人的身影,就越變越小。
可壞人那麼多,他一個人,能打得過嗎?
他還受了那麼嚴重的傷,萬一打不過,會不會死掉?
如果他死了,自己和小貝還有傅斯宇,就沒有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