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蔓微就站在紀恒的對麵,看著他臉色古怪,不知怎麼的,她的心,也跟著震震地跳。
然而,讓她意想不到的是,紀恒掛斷電話,馬上疾步衝到茶幾邊,拿起茶杯倒了半杯水,給她遞過來,笑意有點別有深意。
“葉醫生,天氣太冷,你喝杯茶暖暖胃。”
葉蔓微在停車場被迫與萬曉若談了很久的話,又一路從市立醫院開車回來,確實有些口幹舌燥。
她朝紀恒感激地笑了下,伸手接過茶杯,小口小口喝完,剛要把杯子放回茶幾時,倏然掌心一空。
她手裏的茶杯,被紀恒突然截走。
而後,他又不知道從哪裏摸到一個幹淨的塑料袋,小心翼翼把杯子放進去,轉過身快速往外跑。
他跑的很快,拉開門閃身出去就不見蹤影。
以至於葉蔓微到嘴邊的問話,都沒有問出來。
紀恒莫名其妙帶走她喝過水的杯子,究竟要幹什麼?
葉蔓微想了幾秒,沒想通,索性不再深究,彎腰抱起腳邊笑靨如花的葉小貝,蹭了蹭她粉嘟嘟的臉頰,笑著說道,“紀叔叔都快被你搞哭了,你可真行。”
“媽咪,不怪我呀,怪隻怪紀叔叔不夠帥,沒有遊樂園的吸引力大。”
葉小貝咯咯笑,小身子扭來扭去,笑眯了眼睛。
“帥爸比在這裏就好了,每天看著那張超級帥帥的臉,我都可以多吃兩包薯條噢。”
聽她提到傅止深,葉蔓微腦海裏靈光一閃。
剛才沒想通的,頓然想通了。
紀恒帶走她喝水的茶杯,一定是送到傅止深手裏。
難道——
市立醫院的手術室外麵,白棠告訴她的那些話,被他知道了?!
他知曉她也許有可能是鄭家的人,所以,他吩咐紀恒那麼做,目的,就是為了給她做親子鑒定?
葉蔓微攥緊指尖,不由得臉色白了白。
如果,鑒定出來後,她真的與鄭振軍有關係,她該怎麼麵對傅止深?
一瞬間,葉蔓微抱緊了懷裏的葉小貝,心口仿佛壓了塊巨大的石頭,又沉又悶。
*
紀恒趕到鄭家老宅的時候,晨曦的煦光中,傅止深佇立在五米開外,五官沉寒,身軀被暖陽照射得格外冷峻挺拔。
鄭振軍拄著拐杖,被老管家攙扶站在院內,蒼老的麵容,裹挾層層陰霾。
“混賬!孽子!你說實話,阿琅是不是你蓄意弄死的?”
他利益為先,舍不得與傅止深做交易,把手裏大量的傅氏集團股份吐出去,交換鄭琅出獄。
但他從未想過,要鄭琅慘死。
鄭琅再怎麼殘廢,沒有價值,那也是他唯一的兒子,傾注了大量心血培養的兒子。
叫他如何不心痛萬分?
斷子絕孫這般滔天的恨,無論如何,他也咽不下。
更過分,他來了,還帶上秦家小子。
手中上上下下,拋著一把鋒利的瑞士軍刀,威脅的意思,不要太明顯。
“止深,我是你爺爺,你來見我一麵,就是這個態度?你是不是殺了阿琅不過癮,現在,又想親手結果掉我?”
鄭振軍一拐杖重重砸在大理石地麵,精矍的眸底,掠過對傅止深濃而又濃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