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
外麵狂風暴雨漸漸停歇下來，葉蔓微也猛然驚醒，推他。
“傅止深，雨停了，抓緊時間找小貝。”
男人紋絲不動，擁抱著她。
胸膛的溫度灼熱，含著獨屬於他的清冽氣息，讓她克製不住緊張、心跳加速。
這樣的感覺，她很熟悉。
因為熟悉，才更加害怕，患得患失。
心情會被他一個眼神，一個微笑所左右。
她的喜怒哀樂，都圍繞他打轉，變得不再是她自己。
三年冷暴力，五年身體和心理上的痛苦，她還是沒辦法不喜歡他。
這個認知，把葉蔓微震驚得明媚而憂傷。
明媚的是，她的心沒有徹底化為灰燼，還是對他有感覺。
憂傷的是，她依舊，隻對他有感覺。
哪怕心裏一千一萬個明白，他帶給她的，不止有心跳加速，還有崩潰絕望。
她依然，還愛著他。
手電筒的一線光亮，把房間照射的影影朦朦。
葉蔓微心緒百轉千回，低著頭，也能感覺到他凝在臉上的視線。
那灼灼目光，盯得她心裏直打鼓。
臉頰也一點點泛紅。
“告訴我，我吻你的時候，什麼感覺？”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她頭頂溫柔響起。
葉蔓微一愣，刷地抬頭看向他。
由於她還在他的懷裏，這一抬頭，兩片唇瓣就擦過了他的下巴。
兩人身子同時一僵——
明明隻是碰到了他的下巴，帶來葉蔓微的感應，卻比他剛才吻她還要震憾。
他熱燙的呼吸，噴拂在她的臉上，燒得她滿臉通紅。
什麼感覺？
他吻她，她什麼感覺？
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拿來問她，無聊不無聊？
葉蔓微小臉黑了黑，拒絕回答。
然而，傅止深不打算放過她。
她不答，就吻到她情不自禁為止。
隨即，他垂頭低眸，薄唇覆在她的額頭，輾轉纏綿。
“這樣呢，有感覺嗎？”
他低柔的嗓音，在耳畔輕響，葉蔓微的心，陡地哐當當，跳得紛紛揚揚。
那被他吻過的額頭，略帶涼意，又灼熱無比。
讓她的心，興奮到好像下一刻就要蹦出嗓子眼。
這種情緒很微妙。
好像小時候吃到嘴裏的第一顆糖果，甜甜如蜜，胸口咕嚕咕嚕冒著快樂的泡泡，越來越滿，越來越滿，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從十五歲那年，就在她心裏開了花的男人，抱著她，柔情吻她，怎麼會沒感覺呢？
隻是，這份快樂的感覺，糅雜了婚姻三年中的失落傷心崩潰和絕望。
十分的快樂，到現在，也變成了一兩分。
有感覺又怎麼樣？
她再沒有三年又五年，一共八年的時間，再豁出去賭一次。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她怕了他，怕到，深入骨髓。
“怎麼不說話了，嗯？”
傅止深把薄唇從她的額頭挪開，盯著默不作聲的她，略微無奈地蹭了蹭她的鼻尖。
“你不想說，就不說，沒關係，我先把我的感受，告訴你。”
他雙手，捧起她的小臉，雙手捧著他的臉，此刻的眼神，是葉蔓微從未見過。
黑耀的潭底，似有流光掠過，亮得驚人，溫柔的，讓人心醉。
她的心，突然就變得柔軟如棉花糖。
然後，聽見他聲音愉悅，滿足的在笑。
“蔓微，我吻你的時候，血液沸騰，心跳從未有過的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