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翔看了眼身後的藥店,又回頭望了望葉蔓微嬌豔欲滴的臉龐,斂下心頭的複雜,但臉色還是有點垮。
“蔓微,哥來晚了,對不起,傅止深找到你的?”
“嗯,我被那些人帶到了賭場,和白瑤一起逃跑的時候,他和秦放趕到。”
葉蔓微將藥攥在掌心,靜默了兩秒,輕聲說道,“翔哥,我沒事,你別擔心。”
陸景翔沒回答,看了一眼她落在身側握成拳的手,關心地問,“你身體不舒服嗎?”
“嗯,喉嚨痛,買點感冒藥。”
葉蔓微神色自若,隨口扯了個謊。
陸景翔看著她表情自然,心裏吃了黃連般苦澀。
他認識她多年,了解她許許多多不經意的小動作。
可能連葉蔓微自己都沒注意到,她說謊的時候,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哦,感冒了,要多喝開水,別著涼。”
他幹巴巴地說著話,忽然想起了什麼,忙手忙腳脫下身上的西裝,披到她肩膀。
葉蔓微肩頭一沉,感受到他的一片關心,便沒有扯掉西裝,咬了咬唇瓣,笑容感激。
“嗯,很溫暖,謝謝翔哥,回頭我洗幹淨了再還給你。”
陸景翔想說一件普通的衣服你想留多久就多久,但看著葉蔓微像是急於與他撇清關係和距離,心裏頓生密密的荒蕪。
“行,你怎麼高興怎麼來。”
他吊兒郎當地笑了笑,把眸底的苦澀掩藏,問道,“白姨和葉叔都很擔心你,你現在回市立醫院嗎?”
“我爸媽那裏,已經給他們打過電話,等我忙完手裏頭一點事情,就會回醫院。”
“哦,那行鳥,看見你沒事,哥就放一百個心,爺爺又在開始連環奪命call,哥先回家了。”
“好。”葉蔓微理解地揮了揮手,“翔哥再見。”
說完,她轉身就走,沒有絲毫的留戀。
陸景翔站在寒風中,目送她走遠。
脫了西裝外套,風簌簌吹在他身上,冷得厲害。
但更冰冷的,是他的心。
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清醒地意識到,蔓微她真的,不曾喜歡他,更別說愛他了。
葉小寶從車上小紳士般優雅下來,走到陸景翔麵前,看他難受想哭的樣子,從口袋裏,摸出一顆棒棒糖,遞過去。
“陸叔叔,媽咪被壞男人重新追跑了,你節哀順變。”
陸景翔氣笑了,抬手一巴掌輕輕拍在葉小寶的腦袋上。
“節哀順變什麼鬼,這四個字是這樣用的咩?沒文化就多讀點書,少丟你陸叔叔的臉。”
“比不上你,三十好幾的老男人,沒有女朋友,更丟臉。”
被小家夥懟了一通,陸景翔鬱痛的心,反而好受了很多。
他彎腰,一把抱起小家夥,不顧他的掙紮,強行塞進車廂內,笑意痞痞的。
“勞資大概前世欠了你和蔓微的,今生才會被你們一個個的,虐到死去活來。”
*
葉蔓微把陸景翔的西裝,存放在服務台,乘坐電梯,走進酒店套房時,佇立在大廳的傅止深,猛地疾步朝她而來。
他迅速將她摟在懷裏,手臂一寸寸收緊,把她按在胸膛裏,低沉的嗓音,滿含焦慮。
“打你電話關機,我以為,你睡過我就不要我了。”
葉蔓微聽清楚他的話,臉色微微一僵,“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就出去買了點藥。”
“買什麼藥?感冒了嗎?昨晚著涼了嗎?你身體虛弱,藥不能亂吃,拿出來,給老公看看。”
“我買的時候,問過醫生,她說沒問題,對我的心髒幾乎沒有刺激。”
葉蔓微買的是避孕藥,怎麼可能給他看?
她飛快地推開他,低頭往衛生間走。
走到門邊,手腕突然被他攥住,緊接著,皮包也被他順勢取走。
放在包裏麵的那盒藥,半秒不到,赫然被他的兩根長指捏著。
“你買的是避孕藥?”
傅止深幽幽凝著她,太陽穴部位,青筋隱隱地跳動。
“昨天我不小心吸進那種迷霧,藥效太強,隻有做了那件事,才能讓我清醒,所以,我買這種藥,沒什麼不對。”
葉蔓微說完,神色淡淡。
這段時間碰巧是她的危險期,萬一不小心中了招,就麻煩了。
她還沒有想好,到底要不要與他重歸於好。
眼下,又多了個冷子琳。
已經有了三個孩子,跟他牽扯不清。
再多一個,估計下輩子都扯不開。
傅止深聽了,眸光一暗,可看著她蒼白的臉龐,眸底湧出一股股心疼,啞著嗓子說道,“這藥,你不用吃。
給你解掉藥性的方法,有很多種,不一定要真槍實彈。
我在乎你,就更加不可能,在你意識模糊的時候,趁人之危,明白嗎?”
明白什麼?
她什麼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