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聲。”林詡彎腰,準備將蹲在角落處的莊聲拉起來。
被拉起來的莊聲一抬頭,露出一雙通紅的眼,那雙一貫瀲灩含著笑意的桃花眸,蘊著化不開的愧疚和慌亂。
“阿詡,是我的錯,我沒能保護好安安。”
莊聲抓著林詡的胳膊,即便隔著衣服,林詡依舊能感受到它的冰涼。
林詡握住他的手,緊緊的,給予他溫暖,“阿聲,看著我。”
林詡迫使莊聲看著他,他凝視著愧疚不安的青年,開口,篤定道:“阿聲,這不是你的錯,他們很可能蓄謀已久,即便我在,我不能保證能保證好安安。
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其實,我很慶幸,慶幸你不是他們的目標,一個安安,我已經快瘋了,若你也出事,我都不知道自己會作出什麼事。
我和父親已經安排下去,很快,我們就能找到安安了,我的能力,你還不相信嗎?”
林詡的反問,讓莊聲愣了愣,他忙不迭點頭,“我信的,我信你。”
“嗯,我會找到安安的。”林詡視線落在莊聲臉上的青紫上,眸中氤氳著墨色,身體裏的野獸仿佛要撕開囚籠出來般,深呼吸一口氣,他道,“阿聲,我們先去上藥吧。”
那些綁架安安,傷害莊聲的人,他勢必讓他們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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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拖拉機轟隆隆在偏僻的鄉村路上行走,老舊的車子,發出的聲音很大又刺耳,即便要話,也得提高聲音,仔細聽,還夾雜著嬰兒的哭泣聲。
“這破孩,都哭了多久了,哭哭哭,信不信老子掐死你。”拖拉機後麵,坐著一個男人,約莫三十來歲,留著一把絡腮胡,身上的衣服如同乞丐般破破爛爛,頭上帶著一頂氈帽,幾乎要將他眼睛都遮住。
他懷裏是一個繈褓,精致柔軟,正在路上的嬰兒五官秀美可愛,肌膚白皙,與男饒一切格格不入。
“哎,強子,你可不能掐,好要賣掉,我可收了人家一萬定金,四萬的尾款還到手呢。”開拖拉機的男人,矮矮瘦瘦,聽到強子的話,立刻開口。
“放心,我就是被這崽子鬧得慌。”強子的語氣裏帶著煩躁。
“可能是餓了或尿了,你看看。”
“管他的,等下就要賣掉了。”強子低頭看隨手抱著的嬰兒,神色冷漠,滿不在乎,語氣裏像是在對待一個物品般。
“那可不行,還沒賣著,萬一出什麼事,人家不要怎麼辦?”
被勸著的強子抓了抓頭發,更加煩躁,低咒了一句“麻煩”。
所幸,一路過來已經過了兩,為了怕嬰兒餓死,還是備零奶粉。
嬰兒大概餓極了,紅潤潤的嘴一觸到奶嘴,立刻喝起來,他沒有再哭了,隻是玉雪可愛的臉上還掛著淚痕,模樣怪可憐的。
強子愣是一個眼神都沒給,幹他們這一行的,都不知道良心是什麼東西了,更何況是同情心。
強子是一個人販子,和開拖拉機的瘦子一樣,都是中間人,不同的是,強子是從上頭將“貨物”接過來,瘦子是聯係好買家的,強子帶著“貨物”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