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晨兩耳嗡地一響,腦袋裏一片空白。
“你說……什麼?”她不敢置信問道。
“抽時間我會把我的東西全拿走,你回去幫我打包一下。”
高睿琛沒有重複那兩個字的打算,而是冷漠道出了自己的安排。
“為什麼……這麼突然?”鬱晨麵色慘白無比,渾身冰冷得不像話。
“沒什麼,就是沒感覺了。”高睿琛掛了電話,聲音極其不耐煩。
短短幾個字,像匕首一樣直直插進了鬱晨胸口!
沒感覺了——
三年親密無間的關係,高睿琛直接一句‘沒感覺了’,便單方麵給這段感情劃上了句號。
鬱晨攥緊手機,有些恍惚地垂眸看著腿上的檢查結果單。
癌症晚期,被分手,她今天還真是禍不單行……
下午的工作,鬱晨一直都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
以防工作出現差錯,她找科長請了半天假,然後回家休息。
回到家,鬱晨看著鞋櫃上的男士拖鞋,心髒像被人扯住,一下又一下地生疼。
三年相伴,高睿琛對她一直都是不冷不熱的態度,除了在床上。
他是閃耀奪目備受關注的腦外科醫生,而她隻是個平凡渺小到再普通不過的藥劑師,
這段感情,鬱晨將自己放得很低,低到從未有過任何怨言。
她想過高睿琛不會像其他人的男朋友一樣,卻沒想過他會毫無征兆的跟自己提分手。
明明昨天晚上,他們還那麼默契……
思索許久,鬱晨還是決定給高睿琛打個電話問問清楚。
畢竟在一起這麼多年,她沒法做到說斷就斷。
“嘟……”聽筒那邊的等待音,讓鬱晨的心跳一下下加快。
“喂,哪位?”電話被接通,那邊傳來一個清脆低柔的女聲。
鬱晨微張的嘴猛地閉上,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
高睿琛的辦公室隻有他一人,怎麼會有女人接電話?
鬱晨掐斷了電話,雙手抱膝蜷縮在沙發角落。
到底是沒感覺了,還是他的心已經另有所屬?
鬱晨將頭埋在雙膝間,胸口一陣一陣悸痛……
天色漸暗,窗外萬家燈火。
“哢噠”門開,一身黑衣的高睿琛走了進來。
白天上班穿白大褂,做開顱手術時穿綠色無菌服,下班後穿黑色休閑服,這是他的顏色。
“還沒整理?”他看著自己的物品依舊擺放在原處,擰緊了眉頭。
鬱晨有些僵硬地抬起頭,神情茫然地看著門口的男人。
“睿琛,我是哪裏做的不好,讓你沒感覺了?我改……咱們別分手好不好?”她澀聲問道。
在心底憋了一天的話,終是道了出來。
最後的半年生命,她想貪婪地再擁有他。
“鞋子不合腳,自然是換掉。”高睿琛嗓音淡然,似乎在說一件不足輕重的事一樣。
鬱晨身子一僵,所有的情緒在刹那間分崩離析:“鞋子……我在你眼裏,就這麼不堪……”
她的眼眶瞬間泛紅,眼淚無聲往下淌。
看著她淚流滿麵的樣子,高睿琛黑如深潭的眸子微微有絲波動,但轉瞬即逝。
“好聚好散,大家都是成年人,別鬧了。”他走到鬱晨跟前,拿紙巾將她臉上的淚痕輕輕擦拭。
說著冷酷絕情的話,做著溫柔細致的事。
高睿琛大概是這個世上,唯一能如此心安理得折磨她的人。
“阿琛,怎麼還沒收拾好東西?”門口突然傳來一個清脆的女聲。
鬱晨呼吸一滯,聞聲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