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道高一尺(三)(1 / 3)

張庭雲將漩渦一分為二之後,跟著便一路踩著江上四散的船板,縱身來到了蕭順之跟前,他想也不想便一頭紮進水中,不多時,便將蕭順之從深流之中救了出來。

他一手提著天師劍,一手托著蕭順之,不斷劃出劍炁來劃開重重阻隔的巨浪,硬是將蕭順之帶離了險境,交托到蕭衍手中。

蕭衍望著昏死過去、一動不動的蕭順之,他還來不及叫一聲“爹爹”,便隻覺麵前一片模糊、眼淚不自禁便充塞了眼眶。

“放心....還沒死,隻是吸入了太多江水....”張庭雲淡淡地說道,“你快送你父親回城,令尊體質強健,調養幾日過後應當便無大礙。”

“真...真的嗎?”張庭雲一句話說完,蕭衍頓時便心安了許多,他背起父親,正欲在芙蓉、鉤吻的護衛下返回郢城,可望了望江麵上肆虐的波濤,又不自覺替張庭雲擔心了起來,“可...可是張教主,你....果真不要緊嗎?不如且先隨我退回郢城,等日後再.....”

“不必日後,就現在做個了斷!”張庭雲不等蕭衍說完便一口回絕了他。

張庭雲如何不知孟通現在氣勢正盛、又據有著天時地利,與之相爭實是勝負難料。可此時仇人就在眼前,他又如何能夠舍卻複仇的大好機會、再作從長計議?

蕭衍見張庭雲心意已決,也隻得無奈地歎了一聲,“既是如此,張教主多多保重,待我將父親送回郢城之後,再來助你一臂之力!”

蕭衍說完之後,便將蕭順之扶上馬背、策馬揚鞭,一路往郢城飛奔而去。

張庭雲沒有回看一眼,他揚起衣袍、踮起腳尖,便縱身踩在了一塊船板之上,任周圍驚濤駭浪如何翻湧,他的身形都未有絲毫飄搖。

他死死盯視著這瞬息萬變的江濤、目光之中殺意果決。

而在與此同時,湧動的暗流之下,孟通也如潛遊的蛟龍一般,凝視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

孟通初時尚不知張庭雲的底細,見他踏浪而來、拔劍而立,眼中毫無半點恐懼,是以心中對其頗有幾分忌憚。

孟通仔細觀察了一陣,瞧見了張庭雲身上的天師袍和手中的天師劍,而後又看到張庭雲的身形容貌皆與前代天師張延宗相差無幾,隻是身上的浩然正氣少了幾分、反倒是有些陰鬱與冷峻。

孟通想來此人便是那正一教主張庭雲無誤,忽而便放下心來。

“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那正一教的雜種!你爹都死在我手下了,老夫又豈會怕了你這個黃毛豎子!”江麵之下傳來了數聲陰鷙的冷笑,一道水柱衝天而起,孟通雙手負於背後,居高臨下地望著張庭雲、目光之中盡是不屑。

張庭雲緊咬雙牙,他胸中有無數質問和怒罵想要噴薄而出,可臨到嘴邊最後都忍住了,他不欲逞口舌之爭,唯有血債血償才能平息他心中的怒焰。

他揚起頭顱,雙眼之中湧動著無窮殺意,迎著孟通輕蔑的目光向上逼視過去。而後袖手一揮,甩出一道破魔符直往孟通轟擊而去。

孟通冷笑一聲,高舉兩手,一道堅厚的水牆瞬間洶洶升起,擋在自己身前,那閃耀著紅色光芒的破魔符方一觸碰到水牆,便在水流的拍擊下黯淡了下來.....

“果然,隻有七八成的功力,還是不行麼....”張庭雲自從習得《西川秘典》上的血祭術之後,便

以大長老傳授的真氣為基礎,同時不斷飲用雞犬牛馬的鮮血來加速自己體內氣機的調和與靈感的蘊生,短短一個多月,修為便已恢複了七八成。

張庭雲以符籙術中最基礎的破魔符來攻擊孟通,他自然知道光憑這一紙破魔符絕無可能打敗孟通的。他之所以露這一手不過是用來試探孟通、同時亦是檢驗自己的平生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