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天壇和周天壇的兩場大戰皆是勝負已分,便隻剩了普天壇尚未決出壇主。
當天一早,金花教主胡妙真、魯班教主公輸乾和瑤山教主紀仙姑便齊聚於法壇之中。
普天壇是唯一一個三人同場競技的法壇,是以這場大戰也最具變數。
弱者若是雙雙聯合,也有可能勝過強者。強者若是以一敵二,也有可能招致落敗。
是以胡妙真和公輸乾方一入場,便開始分析敵我實力,三教之中,金花教位於關外極寒之地,魯班教位於巴蜀深山之中,兩派道場之所在,皆是山窮水惡、靈氣衰薄....
而這瑤山教,卻獨占了南夷縱橫數百裏的俊秀山河,瑤山道場更是據傳時常有仙人降臨,論境內的天地靈氣,怕是隻有正一教的龍虎山以及閭山派的醫巫閭山能與之相較。
是以胡妙真和公輸乾很快便把紀仙姑當作了首要的對手,兩人雖是素不相識,可隻是對視一眼,便已達成了共識,先鬥敗紀仙姑,再較個高下。
而紀仙姑明知他們二人會結成聯手,卻是絲毫都不緊張慌亂。大敵當前,她非但不正麵對敵,反倒是從懷間取出一把木梳,正對著一麵銅鏡,自顧自地開始梳妝打扮起來:“一大早就要比試....唉,覺也睡不好,妝也來不及化....我這還不知道會老多少歲呢!算了算了,你們兩個小娃子,幹脆一起來罷....我趕時間。”
紀仙姑說話之時,陰陽怪氣。臉上更是抹了足足有十來層的脂粉,每當她一開口,臉上的皮肉便鬆垮下來,脂粉也跟著如細雪一般不停往下飄散。
公輸乾和胡妙真見紀仙姑如此裝妖作怪,又如此不把他們放在眼裏,早已是怒上心頭,一左一右分別向其發動攻勢。
其中,公輸乾乃是“巧聖先師”魯班的後人,精通各種機括製造、能夠賦予木材以靈氣。公輸乾不敢掉以輕心,早早便取出提前製好的木人傀儡,畫出一道符咒貼在傀儡身上。
那木人傀儡一貼了符咒,頓時便如真人一般活動自如,可這木傀儡足有兩丈來高,遠比常人要高大得多,他每一步踏來,都把這法壇震得搖搖晃晃,兩隻巨拳更是高高舉起,仿佛隨時都要把地麵砸出一道窟窿。
至於這金花教主胡妙真,因這金花教素來擅長誘捕、培育各種靈獸,故而胡妙真的武器也與尋常修道者大為不同,她懷中正抱著一隻皮毛鋥亮、尖嘴長尾的花狐貂,這花狐貂乃是雪山中萬中無一的靈獸,兼具狐狸的狡猾和貂鼠的靈巧,花狐貂自幼便以毒蛇為食,是以齒間含有劇毒,凡人一旦被其咬傷,瞬間便會手足麻木、無法動彈。
就在那公輸乾的木傀儡往前奔襲之時,這花狐貂也飛快地從胡妙真的懷間飛躥出去,搶先一步,閃至紀仙姑的麵前。
紀仙姑見一道黑影閃過,便伸出右臂,隻輕輕向前一攬,便把那花狐貂攬入懷中,她一邊撫摸著花狐貂那柔順的皮毛,一邊嘖嘖歎道:“這小東西不咋的,皮毛倒是個珍稀貨,若剝下來做一件披氅,定是好看得很!”
胡妙真見著紀仙姑竟想把自己的愛寵製成披氅,當即便大怒不已,準備命令花狐貂往紀仙姑的手上咬去,卻才發現花狐貂的脖子早已被紀仙姑給緊緊扼住了。
她隻得改口罵道:“你這老妖婆,快把花狐貂給放了!”
“放便放,老娘還不稀罕了!”紀仙姑說完,便將花狐貂隨手一扔。胡妙真還沒來得及慶幸愛寵得救,就忽見一個巨大無比的拳頭正向著花狐貂砸去。
正是那公輸乾的木傀儡,它這一拳本是對準了紀仙姑,可誰知紀仙姑卻突然把花狐貂往那傀儡身前扔了過去。
木傀儡身形龐大、活動不便,來不及收手,便隻得一拳砸了下去,這一拳落下,登時便把花狐貂砸成了一灘肉泥,而那傀儡,也因急於轉向、而致使忽然之間失去重心、轟然倒地。
胡妙真還隻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自幼便飼養花狐貂,與其情同玩伴。眼見這花狐貂一命嗚呼,還未經曆過風浪的她頓時便哇哇大哭起來。
而紀仙姑更在此時煽風點火道:“多謝公輸大哥出手相助,要不然小妹可真不知道怎麼對付那隻小畜生……”
胡妙真本就心煩意亂,眼下又經煽動,還以為公輸乾是與紀仙姑早就串通好的,一氣之下來不及多想就轉過身來怒視著公輸乾,而與此同時,她的兩袖之間,正有無數條花斑毒蛇正在蠢蠢欲動。
公輸乾見狀,一下子便急了,同時亦是憤然怒道:“你這蠢丫頭!中了那妖女的離間計還渾然不知!”
他擔心被胡妙真袖中的毒蛇所傷,遂急欲證明自己的立場,立時又對紀仙姑發起了攻勢。
這次他不再拿出傀儡,而是直接抓起幾根絲線,奮力一甩,向紀仙姑身上射了過去。
紀仙姑站著不動,任憑那絲線落在自己身上,纏住自己的脖頸、手腕和腳踝之處。
“怎麼?是想把老娘困住、調教一番不成?想不到你這老東西,胡子一大把了,倒還蠻懂情趣的。”紀仙姑眼波頻送,恬不知恥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