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子說完這句話後,蕭衍心弦猛然一陣觸動,胸口也跟著傳來一陣陣揪心的疼痛:“還...還有什麼錯事....?!”
他從眼前的這出陰謀聯想到了父親之死,喪父的悲慟再次從心間的角落一齊湧出。
“爹爹...爹爹會不會....都是陰謀、都是陰謀...不...不....不會的...”蕭衍按著自己的胸口,反複自言自語.....
白雲子看著蕭衍這幅模樣,心中實在不忍,便準備告訴他事情的真相:“令尊他...他...他....”
可不等白雲子把話說完,蕭衍額上的青筋便忽然暴起,眼中怒火亦是在熊熊燃燒。他猛地伸出手去,一把揪住白雲子,厲聲問道:“爹爹他...他...他怎麼了?是不是也是被你們害死的!!”
“是...是我們害死的。”白雲子閉上眼睛,他隻說了這一句話,沒有給自己做任何辯解。
從前蕭衍還以為父親是在與孟通交手之時遭邪氣入體,雖也對此難過,但他也知道父親定然會覺得自己是為國捐軀、死得其所。
他總是以此來安慰自己,如今才知道父親竟是被人給陰謀暗害。
“爹爹他沒有死在戰場上,卻死在了歹人的毒手之下。他甚至還沒來得及給我留下隻言片語,就離去了,他一定是抱恨而終,死不瞑目....”
蕭衍越想越是悲憤不已:“你以為你今日向我吐露這些消息,我就會饒過你麼!”
“貧道不奢求殿下的原諒,隻是殿下若執意要殺貧道。且待挫敗張庭雲的陰謀之後...到時殿下要殺要剮,貧道絕無怨言。”
白雲子意欲先與蕭衍聯手對付張庭雲,可此時此刻的蕭衍又哪裏還聽得進去?
蕭順之帶著仇恨和不甘而死,而他臨死前的仇恨和不甘又仿佛在這一瞬間全都壓在了蕭衍的心間。
蕭衍再也難以自製,一隻手攥住白雲子的衣領,另一手已經從腰間抽出了佩劍,隨著一道寒光閃過,劍刃便直直刺向了白雲子的喉嚨.....
沒有見血,也沒有封喉,蕭衍隻需再稍加半分力氣,便可將劍尖捅進白雲子的咽喉,了結仇人的性命。
可他卻在劍刃抵住白雲子喉嚨的那一刹那把手收了回來。
他終究還是忍住了,他畢竟不是張庭雲。
他噙著淚滴、咬緊牙關,顫聲問道:“說!張庭雲他還有什麼計劃!”
“他意圖先讓天子廢去殿下的皇儲之位,而後一邊控製天子、一邊在朝中培植親信,等到時機成熟便篡齊奪位,建立一個政教合一的神國,令國中百姓,全部改信正一....”
“他這個瘋子!”蕭衍緊緊攥著手中的劍柄,把劍尖指向皇城的上清宮,“隻要我蕭衍在世一天,他就別想得逞!”
一連串的往事浮上腦海,把蕭衍攪動得心亂如麻。他隻得按住腦袋,強令自己鎮定下來。
方才他被仇恨和憤怒衝昏了頭腦,直到此時此刻,才察覺到這次事件中有著許多的謎團尚未被解開。
他將左手從白雲子的衣領上放了下來,冷言冷語地問道:“你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你對張庭雲,不是忠心得很麼?”
“張庭雲....他現在心中被魔障充斥,為了讓正一教壯大起來,甚至不惜覬覦俗世的權力爭奪。可這樣做,隻會讓正一教步入萬劫不複的境地!他...已經不是從前的張庭雲了....他已經不是我的教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