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弘景初時還以為是不小心碰到了湖中的水草,也沒有太過在意,他把手掌向下一扯,準備把手從水草的纏繞下抽出來。
可他才剛扭了扭手腕,便覺有些不對勁,他的手掌正被一團綿軟柔嫩的東西給抵住了。
“這是什麼東西?”陶弘景愣了一愣,他伸出手指摁了一摁,隻見那團東西肉乎乎、軟綿綿的,不像魚蝦、更不可能是水草,就像是個...肉球一般。
“莫非這湖底有什麼水怪?”
陶弘景有些不安,他急忙揮揮衣袖,將煙霧撥開,向下細看過去:哪裏有什麼水草,又哪裏是什麼水怪!
是一個人,一個少女,她赤身裸體、不著一物,脖頸和臉蛋浮在湖麵之上,身子以下則藏在湖底,顯然是在湖中沐浴。
然而叫陶弘景震驚的尚不止於此,他瞪大了眼睛,發現自己的一隻手正被這少女的一頭黑絲纏住,緊緊貼在了她的胸脯上麵。
那所謂的水草其實是這少女秀麗的黑發,至於那至於那又綿軟又柔嫩之物究竟是什麼,自然更不消說了。
陶弘景方才伸手取水,被這少女的黑發纏住了手腕,他急於掙脫,慌亂之中竟鬼使神差般地把手伸到了那女子的胸前...
若是從前,陶弘景說不定還會打趣一番、而後賠禮道歉。
可眼下陶弘景已經沒有任何心思去說笑了,因為他注意到這個少女的兩邊額前,長著一對長長的尖角。
是九黎人!
一般來說,尋常女子若是被人看到自己赤身裸體的樣子、又被人摸了羞處,即使不被嚇得高聲尖叫,臉上也總得有幾分困窘和尷尬,可眼下這名九黎族少女卻沒有絲毫的羞怯和慌亂,反倒是昂起頭來,狠狠瞪著陶弘景。
這凶狠的眼神隻盯得陶弘景頭皮發麻,他正準備把手從這少女的發梢下抽出來,卻不料這少女反倒是搶先一步,一把攥住了陶弘景的手腕,跟著就要把他往水裏麵拽。
陶弘景不慌不亂,雖是一手被擒,可另一隻手卻是在暗中積蓄力量,他的長袖鼓了起來,裏麵蘊藏著強勁的狂風之力,陶弘景看準時機,猛然翻卷衣袖,一股狂風便自袖中湧出,他準備借著風力,一舉從這少女的手下掙脫。
可他也不知道這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女,為何竟會有如此大的力氣,陶弘景縱是借了風力,也難從她手下逃離,短暫的僵持過後,硬是被其拽入到了湖底。
陶弘景水性本就稀鬆平常、又沒來得及掐避水咒,落入這深不見底的湖水之後,隻能在其中胡亂掙紮、卻怎麼也遊不上來。
他本意使用輕身咒來減輕自身重量、好浮在水麵之上,可誰知那少女一言不發便要痛下殺手,她先是踢開蕭衍,而後一手摁住陶弘景的手腕,另一隻手絞住陶弘景的脖子,同時伸出兩隻修長的雙腿將陶弘景的腰部死死鎖住。
她和尋常的人類女子完全不同,明明是赤身裸體、緊緊貼著陶弘景,卻絲毫都不忌諱男女之防,目光之中反倒是有些興奮,是獵殺者的興奮...
戰鬥對她而言,就如本能一般,完全不需要任何思考,一招一式雖然看似平平無奇,但卻沒有任何多餘、也沒有任何的拖泥帶水,每一招皆是奔著陶弘景的性命而來,不過眨眼之際,陶弘景的全身上下、各處關節都被那名少女一並鎖住。
陶弘景隻覺呼吸越來越難,意識越來越模糊,身子也跟著不斷下沉。而那名少女閉氣如此之久,臉色卻絲毫未變,她一邊緊緊纏住陶弘景、一邊將其往湖底深處拖去,就像是一條美麗而又危險的水蚺,靜靜等待著獵物窒息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