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和那群九黎人一樣身形健碩、頭上長角,但他的這對犄角卻比先前那群九黎人粗壯得多,他身上的肌肉更是突兀虯結,肌肉之上青筋暴起、血脈賁張...
簡直不像是人類的軀體,就像是由一塊塊岩石組合而成的一般。
他才剛一現身,周圍的那群九黎人頓時便開始歡呼起來。
陶弘景見此情形,哪裏敢大意半分,他決意先試探下此人的虛實,便揚起袖子輕輕一揮,激出一道強風向著那人臉上掃去。
那人當時正雙手抱胸傲然挺立於猞猁王的額頭之上,他居高臨下地睥睨著陶弘景,見疾風襲來、也不加以閃躲,直到疾風已經迫近其眼前,這才猛然伸出手來,自其身後抽出了一柄巨斧。
這巨斧通身漆黑無比,不知是以何種材料製成;斧柄極是粗壯,斧頭亦是比猞猁王的腦袋小不了多少,絕不下五百斤重。
如此沉重的一柄巨斧,竟被那人輕而易舉就用單手提了起來,他抽出武器之後,又是輕輕一揮,那巨大的斧麵就如盾牌一般,將狂風隔絕在身前。
沒有作任何閃躲、也沒有使任何巧勁,就是這麼簡簡單單的一道架勢,便將風力全部卸除,任憑狂風如何咆哮著襲來,始終都是巋然不動。
陶弘景的攻勢被那人擋住之後,他又抬起手來,仍是單手握著斧柄、將斧頭高高舉起,似是準備展開反擊。
陶弘景畢竟也非等閑之輩,他見那人速度雖快,可動作卻太過大開大合,是已早就有了應對之策,早在那九黎人抬手的瞬間,陶弘景便已經看穿了他的招式,輕輕一踮腳、便向後躍出了十來丈遠。
果不其然,在陶弘景後閃的一瞬間,那人便猛然從猞猁王頭頂跳了下來,攜帶著這數百斤的巨斧,往地麵上奮力一砸,也幸虧陶弘景反應迅速,若是他慢了哪怕一步,隻怕眼下早已淪為一攤肉泥了。
然而陶弘景雖躲過了眼前這一斧,但這一波攻勢卻遠未結束。
巨斧雖未劈中陶弘景,但砸在地麵之上卻激起了一股極強的衝擊波,陶弘景人雖已在十餘丈外,可仍是受到波及,被衝擊波給震翻在地。
“這九黎人是怪物麼...”陶弘景緩緩從地上爬起,捂著自己的腦袋說道。他正欲再揚起一道狂風,好讓自己浮在半空之中與那人繼續周旋,卻不料此時地麵猛然塌陷,所幸陶弘景及時用手撐住了一塊碎岩,借力在空中翻了個身子,這才不至於陷落其中。
陶弘景驚魂未定地向前看去,隻見以那人為中心,方圓數十丈的地表全部被這一斧給砸得粉碎...
而那個男人,也在此時緩緩開口了:“看起來是個弱不禁風的廢物,沒想到倒還有兩下子。”
直到這時,他才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陶弘景愣了一愣,他本以為九黎人有自己的語言,卻沒料到這男人說的話,竟和外麵的語言沒什麼兩樣。
那人見陶弘景愣在原地、並未回應,還以為陶弘景無意與之決戰,當即便勃然大怒,指著陶弘景突然發出了一聲大喝:“華夏人,你若能活過二十個回合,我刑川便算你是個對手、給你留一副全屍!你若不與我戰,我必將你剁成醢醬、製成肉脯,把你拿去喂狗!”
這個叫做刑川的男人已經完全被陶弘景勾起了戰意。他的聲音又暴躁又興奮,聲勢極其浩壯,竟把周圍隆隆的的雷鳴聲也都給壓了下去。他說完之後,又再次將巨斧揚了起來....
陶弘景見狀心中便是揪得一緊,他正欲閃躲,卻怎料刑川竟在此時跪在了地上,他高舉雙手、將巨斧平舉,時而以頭扣地、時而仰望天穹,口中一直念念有詞,似是在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