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麼...”族長說著,搖了搖頭,輕聲歎道:“孩子,這件事我必須得瞞著你,等時機到了....你便會知道了...”
刑星見奶奶似是有難言的苦衷,故也不再多問,反倒是族長又接著問道:
“星兒,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明明對你信任有加,卻不同刑川講明實情,反倒是騙他說,你是遵從我的指示要從他口中刺探情報....你知道我為何要這樣麼?”
刑星聽了奶奶這話,又聯係到奶奶先前曾提到陶弘景已經得到了些許線索卻不肯透露,心中頓時“咯噔”一沉,似是猜到了什麼,可思來想去又覺得奶奶不會這樣,便一邊在心中暗暗安慰自己、一邊搖著頭道:“孩...孩兒不知。”
“我希望....”族長說到這裏忽然頓住了,她緊閉著眼睛,又是搖著頭、又是咬著唇,顯然正陷入到萬難的抉擇當中。
刑星以前從未在奶奶臉上看到過如此複雜而又糾結的神色,一點都不像往常那個雷厲風行的一族之長,刑星看到這裏,心裏已經是有了猜到了個七八分。
“我希望你能夠接近陶弘景,對他假意示好,來腐蝕他的意誌、迷惑他的心智,從他口中套出那至關重要的情報,也就是刑天大君降臨的具體日期。”
“孩兒知道了...”刑星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她咬著嘴唇、注視著奶奶,目光之中又是無奈又是不甘,“可...我不明白,為什麼要這樣...奶奶,你知道我不願意的。”
族長不敢回應著刑星的目光和責問,她隻了瞥了一眼刑星,便察覺到刑星眼中的委屈和氣憤簡直都快要溢出來了,族長頓覺心頭一陣絞痛,她自幼對刑星疼愛有加,又如何舍得叫刑星去違背自己的性子和意願,對一個她所不屑的華夏人去虛與委蛇?
可她也清楚,一旦這火山口中的熊熊烈焰盡數噴而、繼而將天地染紅之時,戰神刑天便會降臨於世。
她這段時間日夜守候在火山口處,便是希望能夠看穿出這火山活動的規律。
可無論她如何地絞盡腦汁、如何的苦心積慮,卻始終無法參破其中的玄奧,這座不死之山,就像是個喜怒無常的怪人,完全無從得知它究竟何時平息、又何時爆發。
複活刑天的機會隻有一次,一旦錯過了,可能便再也無力回天了,族長心中又如何不焦急萬分?
眼下陶弘景似是已經找到了些許線索,可以他的性子,定然不會輕易將線索說出。
族長萬般無奈之下,也隻能放手一搏了。
她意識到自己不能再逃避了,便自高台上躍起,出了火山口,又緩緩走到刑星跟前,輕撫著她的臉龐,一聲沉重的歎息過後,族長她終於是下定了決心,緊攥著刑星的手道:
“從那小子來的第一天我便注意到了,那小子時不時便偷偷瞄你一眼,他定是想打你的注意。以我對他們華夏人的了解,他之所以挑撥你和刑川的關係,也定然是為了製造誤會好趁虛而入。你正好可以將計就計、假裝對其心生愛慕,騙他說,隻要他說出那壁畫中隱藏的秘密,你便同他私奔出逃,如此一來,他或許會吐露些消息出來。”
刑星先前本就委屈至極,眼下聽了奶奶的這番計劃,更是覺得自己在奶奶眼中就像是棋子、是工具一般,她沒有說話,可她眼中的淚和她臉上的恨已經清楚表明了她並不願意做這樣一個任人擺布的犧牲品。
刑星心裏的苦族長她不是不知,可她也深知眼下已是別無他法,遂隻得咬著牙、硬著心道:
“星兒,你是我孫女,我又怎麼舍得讓你受這樣的委屈?可我們若不施些手段,是鬥不過那群陰險狡詐的華夏人的。”
刑星從小便謹記著傳統和祖訓,做人須光明磊落、坦坦蕩蕩,不得花言巧語、口蜜腹劍;可眼下奶奶卻叫他用謊言、用欺騙來套取情報,刑星一時之間覺得往日所恪守的信念好似崩塌了一般,高聲問道:“奶奶,你總說我們乃是戰神的子民,為人須襟懷坦白、表裏如一,榮譽對我們來說比生命還重要!可為何卻要我用這樣的手段來獲取情報,這樣的話,我們和那些狡猾多變的華夏人,又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