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族人正同敵人浴血奮戰,而她自己卻是在這裏同陶弘景風花雪月。
刑星在這裏每多待上一刻,她心中的痛苦和愧恨便深重了一分。她再也忍受不了這種這種折磨,怒吼一聲“放開我!”,跟著便一把將陶弘景推開,含著淚,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道,“混蛋,你又騙了我!”
“我確實是騙了你...但我隻能騙你。你去了就回不來了!”陶弘景雖是被刑星給奮力推開好遠,可卻是依然是死死攔在刑星的去路之上。
“回不來便回不來!我寧願和族人一起死,也不要同你這個騙子一起活。”刑星話音未落,便突然邁開步子,向前猛衝過去。
刑星歸心似箭,拚盡全力向前衝去,陶弘景來不及防備,竟被其撞倒在地。
而刑星也得以趁此機會,從陶弘景的身上掠過、向著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她一路上心中無數次地要回頭再看陶弘景一眼,可每次才方一把頭扭過去,
她又何嚐不知自己此行乃是有去無回,她又何嚐不知這便是她與陶弘景的最後一麵。
她心裏有百般柔情、千種思念,可臨到嘴邊,卻隻能化成了一句決絕無比的狠話:“姓陶的,從此我與你恩斷義絕、互不相欠。你再敢跟上來,我一定殺了你!”
刑星的訣別就如鍾聲一般,回蕩在山林間久久不散,也將陶弘景的心給撞得個粉碎。
小桑見師父被刑星撞倒在地,趕緊快步跑上前去,她知道自己犯了大錯,故而也不敢看著陶弘景的眼睛,隻得埋下頭來,小聲囁嚅地說道:“師父...你不要緊吧...都...都是我的錯...我...我不該...”
小桑話未說完,正準備偷偷瞄一眼師父的反應,卻不想師父已經向著遠方義無反顧地疾馳而去、消失在了她的視線之內....
陶弘景一路追趕著刑星的背影,他雖是借著風力,但畢竟先前曾為刑川所傷,跑不了七八裏路傷口便會裂開,是以不論如何拚盡全力,始終都是難以追上刑星的腳步,隻得望著她的背影、心如刀絞...
而與此同時,百裏之外的火山口處,大戰已是一觸即發。
九黎族刑天部數千戰士,不分男女老幼,全部集結於此處。他們死死握著手中的武器,與天上那烏泱泱的眾天兵天將互相對峙。
他們雖是早就有了必死的覺悟,可臨到戰前,仍是不免有些緊張,每個人的額上都流著涔涔的汗水。唯有擺起陣列、抱團緊緊站在一起,才能稍稍
而反觀天庭那邊,卻是毫無半點大戰在即的緊張氣氛,密密麻麻的天兵天將,連個陣式都懶得擺。
這當然不是因為天庭軍紀渙散、戰力低下。天庭的強大,遠遠超出他們的想象。
他們之所以如此心不在焉,是因為在絕對的力量差距麵前,是不需要任何策略的。
就像人若是想殺死一隻螻蟻,根本就不用去考慮該用火燒還是該用水攻,隻需輕輕一腳下去,便足以將其碾碎成渣。
天兵天將遲遲沒有動作,底下的眾九黎人又哪裏敢輕易妄動。
正在兩軍僵持之際,一員小神將從亂軍之中走出,隻見其頭上紮著一束雙髻頭,身上穿著一件紅肚兜,脖上戴著一隻蓮花環,腰際則係著一件荷葉裙。麵如傅粉、唇紅齒白,模樣甚是清秀,也分不清是男是女。隻待其走近過後,才發覺乃是一位美少年。
可叫底下的眾九黎人詫異的是,這神將明明看起來一副小孩模樣,可待其從軍中走出之時,兩旁那眾多威嚴赫赫的神將竟然爭先恐後地避讓開來、對其恭敬無比。
這些九黎人又哪裏知道這個小少年,就是那大名鼎鼎的托塔天王之子、中壇元帥哪吒三太子。
緊隨其後的,則是四名身材高大、凶神惡煞的神將,四神之中,一神提劍、一神執傘、一神手捧貂鼠、一神背負琵琶。
正是托塔天王的四大家將:魔禮青、魔禮紅、魔禮壽、魔禮海。
哪吒領著魔家四將從軍中走出,他看也不看底下的眾多九黎人,隻是將扛著一柄火尖槍在肩上,百無聊賴地翻著跟頭:“唉,好不容易從南天門裏出來一趟,本以為能大幹一場,沒想到又是些螻蟻之輩...可無聊死咯...”
哪吒不僅是麵貌清秀、難辨男女,就連聲音也是奶聲奶氣的,就像是還未變聲的孩童一般。若隻是光聽其聲音,還以為是哪家的毛孩子,絕對不會將其與高高在上的中壇海會三太子聯係起來。
哪吒踩著一對風火輪,從天的這頭跑到那頭,又從那頭到跑這頭,就像一顆帶火的流星一般,在無垠的天際裏橫衝直撞。
他就這樣一路躥來躥去,很快便像是想到了什麼,向著天空的另一端興奮地喊道:“有了!我想到好玩的了!天蓬,不如咱們來玩個遊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