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如果不是這位師父給大家帶來一條活路,我李敢已經做好準備,晚上便出去宰了京兆府的那群狗官給我奶奶報仇,如果僥幸不死,便偷往南方,加入義軍,反了這個狗朝廷!
可現在我遇到了師父,他不但給我們帶來了條活路,還給我奶奶念經超度,我李敢雖然是個粗野莽夫,但我也知道有恩必報,沒二話,以後我這條命就是師父你的了,你讓我往東,我往東,讓我往西,我往西!”李敢拍著胸脯大聲道。
也許是李敢的豪氣,加上和尚的保證,讓這些心已麻木的難民們,仿佛重新活了過來一般,人群中一位一直冷眼旁觀的中年文士,也不由的側目,他的聲音雖然微弱,但語氣堅定的喊道:“寧戰死,勿苟活!”
“寧戰死,勿苟活!”
李敢耳尖,聽到中年文士的話後,馬上大聲重複一遍,接著人群中接二連三的寧戰死的音浪一潮蓋過一潮。
心,已活,血,已熱!
和尚擺擺手,示意他們不要浪費有限的力氣,畢竟他們都餓的太久了,短暫的熱血並不足以支撐他們走下去。
於是和尚沉聲道:“我不會讓你們戰死,我要你們都活著,而且是有尊嚴的活著,如果大家認同我的話,就跟我走,我以佛祖起誓,我會讓你們活的有尊嚴!”
和尚話音剛落,李敢和那位中年文士率先大跨一步,緊跟在和尚身後,義無反鼓朝禁區外踏出!
可令他們奇怪的是,當他們準備好一切,在踏出他們認為的禁區時,卻發現曾經這裏戒備森嚴的防線,此時隻有兩個昏迷的官兵躺在角落。
“現在有人憐惜我們,要給我們飯吃,不讓鄉親們餓肚子了,這些官老爺們卻把洛陽城裏的所有官兵全部轉移到要給我們施粥的那位善人那裏,強迫他們停止施粥。
可鄉親們知道這些官兵為何要如此處心積慮的置我們與死地嗎?因為他們就是要餓死我們,讓我們死無對證。
他們害怕他們中飽私囊的事情敗露,獲得朝廷和皇上的問罪,所以他們要將我們全部困守在這裏,活活餓死我們,隻有這樣,他們的貪汙腐敗才永遠不會被彰顯。
當我們變成累累白骨,被人隨意丟棄的時候,他們卻坐在那寬敞明亮的衙門裏,繼續當著他們的大官,接受朝廷的表彰,誰來為我們伸冤?”
“現在鄉親們跟我衝,救了給我們施粥的那位善人,他會給我們指出一條有尊嚴的活路!”
和尚這次失去了之前的平靜,言詞中充滿了激情,口齒伶俐的大聲喊道,讓聽者的鄉親們瞬間熱氣上湧,蕩氣回腸,恨不得馬上救出善人,殺死狗官。
人群中血已沸騰的難民們,聽完和尚的話後,求生的欲望更加強烈,同時,對那些迫害他們的官兵更加憎恨,恨不得將他們千刀萬梗
中年文士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那兩位昏迷的官兵,然後將目光投向和尚,隻是眼神中充滿智慧的意味,一時間他想到了很多可能。
而李敢就沒那麼多的想法,從昏迷的官兵手中奪過佩刀,自己手持一把,另一把扔給之前和他一起站出來的那位中年文士手中,他認為中年文士是條和他一樣的漢子。
在李敢的意識中,是這些官兵和那些狗官害了他奶奶,同時又害了那麼多的鄉親,他要給他們報仇,今就算是沒有這位和尚的意外出現,原本他就打算在深夜時偷摸到官府宰了這裏的狗官,殺完後,能跑的話就跑,跑不了就一名償一命。
可是,如果現在真能宰了那狗官,救了鄉親們,自己也能活命,也算是告慰了奶奶的在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