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擺著的一罐膏藥很讓辛紅在意,可這種膏藥平常在民間是看不見的,唯櫻。他也算是有心了,沒到斷情絕愛的地步。
不了解梁雪明的都會以為是她的錯,但其實她本身是個重情重義的姑娘,不會做流言中的那種事。所以千錯萬錯都是帝王家的錯。
“紅姨,可是我不想活了怎麼辦?”梁雪明望著她,單純地問。
這句話像榔頭一樣重重地打在辛紅的心上。有一瞬間想哭,同情麵前的這個瘦的姑娘。漸漸緩過來坐在床頭撫摸她的額頭,:“雪明沒錯,不該你死。不能逃避,你若是逃避了還能有誰為他們申冤?這偌大的京城之下隱藏的所有的真相都將就此掩蓋。”
“原來紅姨也知道。若是沒有母親和雁歸哥哥,我真想就這麼死了,活著真是太痛苦。不如讓義父帶我走吧,親自去給他們賠罪。”梁雪明撇過頭,還能笑著,得很輕鬆。
辛紅啞口無言。
時間靜靜流淌,為她治傷花了大半功夫。躡手躡腳走出,輕輕關上門,外麵的陽光直射向她的眼睛,待刺眼的光暈慢慢散去,柯雁歸的臉出現在她眼前,見他如木頭似的呆站在門口等。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你都聽見了?”辛紅平淡地問。
他輕輕地應。“嗯。”
“怎麼想?”
“想不了。”柯雁歸誠實回答,搖頭的動作很生硬,“總之她不能死。”
“祝你們好運。”辛紅滿意地勾唇笑,那雙白淨的纖手撫上他的肩膀遊離到耳後。接著離開。管家迎上來與她攀談。
柯雁歸仍站在原地,不想進去也不想離開,就想靜靜地站在這裏守著她。疑惑著會不會有一她真的放棄自己的生命,甩下擁有的一切,不管是仇恨、親情,獨自走向黃泉。也該這樣的,梁縱培養出她擁有的一切又狠心地毀掉,正常人早該瘋掉的,她已經忍了很久,她做得很好了。
聽她出這種話,心中好像有千軍策馬奔騰而來碾碎自己。難受地喘不過氣。喜歡一個人,會為她哭為她笑,為她惱羞成怒,希望她把自己當作親人,關於她的一切都在乎,怕她受傷、委屈。最怕關於她的所有都從另一個人嘴中聽來。明明陪伴著,卻被當作陌生人遠離。
算了。。。
遙遠的杜花鄉,公孫竹站在柯容的墳前沉默不語。再看看空,陰雲密布,聲聲悶雷好像在警醒他什麼。黑雲中的閃電瞬間照亮這片土地,還是一如既往地空曠。剛下葬時這裏還是光禿禿一片,現在都長有青草的嫩芽。綠油油的,沒有死亡的氣息。
“家主,上神那裏真的不去看看嗎?慕容寬時常盯著她。”
公孫竹摸著冰涼的墓碑,懷念柯容的容顏。“慕容寬再大膽也不敢動她,除非他不想活了。姐姐若死了,清水上神總有辦法讓她活過來,但慕容寬若是死了,那便就是死了。上神的怒火,我們這種神承受不住。慕容寬活了兩千年,沒那麼傻。一切順其自然,全看他。”
“是。”
綠色覆蓋了大地,春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