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雪明眼眸中藏著複雜的神色,臉上笑著,心中苦澀得像裝滿了所謂上好的中藥,她現在已經墮落了,甚至躲不了想哭的感覺。這個從沒有過要娶自己的人此刻就在麵前,而那個無數次了要娶自己的人卻佳人在懷,春宵一刻值千金。
往後哪怕風雨飄搖,她都不會孤單。因為她有人陪。這是莫大的幸運,或許用了此生所有的家庭幸福才換來的他。倍感溫暖。
二饒命運早已互相交織,榮辱與共,生死相隨,都是命數。杜承業,也是命數。
---偌大的皇宮裏結著盞盞彩燈,自黑夜來臨,這好像就沒暗過,鞭炮一條接著一條被點燃,普同慶,一片歌舞升平。雷陽躲在角落看著杜承業被灌酒,自己滴酒不沾。輕輕搖晃著酒杯,並無喝下去的打算。他細細觀察到杜承業的臉上真的沒有半點擔憂難過,不禁長長歎氣起來。扶著桌子緩緩站起準備離開。
“雷將軍,今兒大喜的日子不給太子的麵子喝點嗎?”同桌的大人笑著調侃他。
雷陽笑著擺擺手,客氣道:“太醫我這身子還沒大好,不能喝酒,下次吧。”
穿過酒桌,聽見那些大人們還在偷偷談論梁雪明。有個人繪聲繪色地跟同桌的大人們描繪梁雪明離開的場麵。
“那梁家的丫頭片子這就跑啦?”
“那可不。”
“梁姐平日裏總為虎作倀,以為傍上太子就下太平了,嗬,最後太子不還是沒娶她。這巴掌打得真響亮!爽!來!喝!”
“聽就是她害死的田、曲兩位大人,那丫頭片子不知道是哪兒來的膽子。”
“誰知道啊,從嬌生慣養的,遇上點不得意的事就要死要活的,她就該!”
雷陽聽得滿腦子火,但這是太子的喜宴不好翻桌,苦笑了下繼續往前走。抬頭時正看見杜承業端著酒杯看著自己。
走出大殿,杜承業也跟了出來。
站在門口,遠遠看見京城裏一片燈火闌珊。太平且快活。夜色沉沉,今晚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整個夜幕就像張黑紙,讓人感覺窒息且陰沉。
“太子怎麼不回去和眾大臣喝酒?”雷陽倚在柱子上,匆匆瞥他一眼。
杜承業伸了個懶腰,迷離地看著遠方,滿是不舍。“快喝完了,暫且歇歇。”
雷陽看他的眼神有些悲傷,於是旁敲側擊地問道:“殿下也舍不得遠方嗎?”
杜承業下意識笑了出來,看著他問:“雷陽將軍的不舍是什麼呢?”
“臣在杜花鄉時遇見過一個女人獨自帶一雙兒女,生活過得極為艱難,先是刷碗被黑心老板扣工錢,後來擺攤又被同行欺負。百姓的生活遠比您想象中的苦。”雷陽談起以前,一向聰明的太子不會聽不懂他的話。
“雖然皇家難辭其咎,但的確,人各有命。”杜承業緩緩搖了搖頭,得輕鬆。
雷陽輕輕哼了哼,不再看他,邊下階梯邊歎息:“牆倒眾人推啊。”
杜承業看著他的背影,回頭對上慕容寬如狼一般的眼神,慕容寬舉起酒杯朝他敬,而後一口喝掉,他微微點頭,回應一個笑容。
冷颼颼的風直打在他的麵龐,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一身大紅色喜服,轉頭問林瑛:“本宮今看起來很令人失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