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如刀絞。右手緊拽著心口的衣服,頭上的汗水直往下滴。臉色很快整個蒼白,仿佛被什麼東西鑽心蝕骨。五官擰在一起,多出了無數皺紋。梁雪明急地眼淚都擠了出來。不知道能幫他些什麼,也不知道他為何突然疼成這樣。
“是不是慕容家那兩個人對你下手了?”她突然想起先前的打鬥,老大的確有可能活著。那後來又是發生了什麼,他能把她帶回這裏?腦子裏閃現某種可能,但又想不起那個人是誰,記憶中關於這個人隻有一片虛影,聲音都是模糊的。她昏睡時耳邊總有斷斷續續的聲音,不知道是誰。
柯雁歸痛苦地低哼,扭過頭不讓她看見自己痛苦的模樣。他早知道自己會有這麼一,這毒比他預料的還要猛烈。疼痛幾乎彌漫了他渾身上下每個地方,如火燒一般,最疼的地方還數心髒。簡直生死不能。
梁雪明看著他縮成一團躲在角落裏,背對著自己,後麵的衣服漸漸濕透。想去問些什麼都被他一聲嗬止。她摸了摸身上,錢袋還在:“我去給你找郎中來。”
地上還散著她方才被脅迫扔掉的武器。光滑的刀刃上反射著幽幽月光。
“別去。我,治不好。。。”柯雁歸的聲音微,似是從嗓子眼裏艱難擠出來的。
“雁歸哥哥你到底怎麼了啊?”梁雪明手足無措地蹲在他身旁,哭得梨花帶雨,想碰他卻不敢伸手。看他疼成這副模樣心中亦如刀絞。
柯雁歸沒有回答,慢慢地身體停止顫抖,眼睛合上,倒在一旁。
“哥哥!”她被嚇得失了魂,以為他已經死了,不過好在幼時學過一星半點的醫術,會診脈,她記性好,都還記得。他的脈搏微弱,樣子像被抽幹了血。她曾摸過將死之饒脈搏,同他一模一樣。隻一息尚存。可憐到了這種時候,她竟半點辦法都沒櫻懷著最後的一點期盼掀開他的眼皮看看,瞳孔還正常!他還活著!
她頓時喜極而泣。緊緊抱著柯雁歸,頭埋在他的胸膛裏聲哭泣。她實在想不到如果他死了,自己該如何活下去。他會受傷都怪自己,先前還好好的,肯定是與慕容家那人打鬥時受的傷。自責的情緒蔓延而上,又產生了將他送走的念頭。
送走,往哪裏送呢?往哪裏送最好。。杜花鄉並不安全,那裏是孟笑癡的地盤,相當於是梁家的地盤。杜花鄉不遠處有座辛家的院子,辛紅雖然疼愛自己,但那她勸自己的話證明她也不是個單純為自己好的人。而且那次若是沒有辛紅的命令,按常理來她不該能偷丹藥到手的,院子裏過分安靜。京城裏的各個勢力雖然表麵上互相敵對,但也互相牽連著。如同皇家、梁家、慕容家一樣。在需要時完全可以同一陣營。
梁雪明認識的人都是梁家認識的人,太過危險。可她除了那些人,其他人都不熟悉。在杜花鄉認識孟笑癡也算機緣巧合,梁縱應該不知道。她也從未在他麵前提過。京城裏每個人都有秘密,她也該多保留些秘密才好。作為最後的退路。
最後隻剩下一個人可信,但她與這個人已有整整十年沒有往來,連書信都沒櫻唯有懷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試試,她的醫術就從那人身上學來,或許他能救柯雁歸一命,如果他也不行,那就隻能回去了。把朝氣蓬勃的他帶了出來,總不能看著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