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雪明驕傲地朝他炫耀：“雁歸哥哥，這都是我的珍藏。那時候山下總會聚著一群深藏不漏的高手，這都是我從他們手裏買來的！”她的情緒轉而低沉，“可惜後來村裏被血洗了，官府查不到凶手，過了幾年又來了一匹普通民眾住下。村子被血洗後沒過多久我也被接回去了，後來的事都是管家告訴我的。”
她摸著那些奇形怪狀鋒利的武器，灰暗的眼睛立馬亮了起來。
“這些寶貝我都留給你。哥哥要收好了，拿出去那都是能賣個高價格的。”
柯雁歸隨手拿起一件，冰涼光滑的觸感直戳入心，對著木箱邊緣滑了下，木頭都裂開一條細縫，不好說是它太鋒利還是箱子放久質量變差。看著梁雪明臉上的笑容感覺太美好。想起她從前幹的那些蠢事，害怕她會傷到自己。
厲聲囑咐：“太危險了，以後還是少玩這些冷兵器。”他奪過梁雪明手裏的飛鏢扔回去，關上箱子。
梁雪明的笑容瞬間消失，無奈地撅起嘴。推著他出去關上門。
“雁歸哥哥在外麵等等我，我換身衣服。這身髒了。”
拽著裙擺看，渾身都被濺了血，像個剛從地獄裏爬出來的女鬼一樣。剛剛來時都挑了小路走，應該沒人看見。再看看這雙柔嫩白皙的手，除了在杜花鄉幹活時留下的疤痕，就是剛才殺人時沾上的血跡，都已經幹掉了。合上眼努力召喚火苗，果然什麼都沒有。
無可奈何。
走到衣架邊，找了身合適的衣衫鞋子換上。一身黑色，仿佛能融進黑夜裏。鼻子湊近肩膀聞了聞，身上仍有血腥味。把後麵的頭發順到身前再聞，這味道大多是從頭發上傳來，該洗個頭了。
打開門，柯雁歸站在圍牆邊發呆，婆娑的樹影投在他的身上，更顯迷離。
“快日落了，我帶雁歸哥哥去後山賞景。後山的景色很美的，絕對讓你看了就不想走。正好那裏有條溪流，雁歸哥哥給我洗頭發呀？”梁雪明披頭散發，突然冒頭站在他身前，語氣像是撒嬌。她順了順自己烏黑的頭發，笑靨如花。
柯雁歸注視著她點頭。神色有些恍惚。
梁雪明推著他下山。
眼前連綿的山脈如同波濤滾滾不斷。天漸漸晚了，山間升起淡淡的霧氣，給這片景致平添一分神秘。衛伯時名聲在外，每年來找他指點迷津的人不在少數，所以前山的路一年年比一年平坦，後山少有人來，路也崎嶇。
“哥哥，小心腳下。”梁雪明手裏拿著從地上撿的樹枝當拐杖用，提醒著後麵那個滿不在意的人。
其實走到這裏已經能看出點美景來，梁雪明特意拉著他賞景的，怕他一個人在這裏無聊，給他找點美景好分散注意力。她是有心了，後麵那個心思全飛在天上。
入軍營後，小命隨時都可能會沒，就怕他念著自己，最後等回來一具冰涼的屍體。
“以後若是有機會，雁歸哥哥可以帶著那個姐姐來這裏看日出日落，很浪漫。她一定會喜歡。”梁雪明偷偷白他一眼，然後有意氣他說。
“雪明怎麼老是提她，沒完沒了了？”柯雁歸猛地抽回手，佯怒。
梁雪明被他厭惡冷漠的神色嚇到，呆楞楞地看著他，心中有過委屈，又想到自己自回到梁家後事事都為他想，他還總是這副囂張的模樣，好像了不得了。於是火氣蹭蹭直漲，把手中木棍一甩，與他瞪著，提高音調對喊：“幹什麼啊！喊什麼喊！我做錯多大的事了就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