蓴之低著頭慢慢走回鵲廬,似乎聽到了奇怪的動靜。幾隻烏鵲突然撲楞楞地飛起來,呱噪地飛向夜空。蓴之覺得有點奇怪,平日裏,這些烏鵲日暮即歸巢,這個時辰應該已經睡沉了,怎麼會突然躁動?身不由己往前走了幾步。
此時,突然有人從後麵把蓴之一拉。
蓴之嚇得差點大叫起來,被身後那人迅速捂住了嘴。
蓴之感覺捂住自己嘴唇的手柔若無骨,有股淡淡的墨香。知道此人沒有惡意,而且剛剛用過筆墨。
他點點頭,輕輕扯扯自己臉上的手,身後那人慢慢放開了。
蓴之扭頭一看,站在自己身後的居然是玉琪。她以目光示意蓴之向前看,蓴之看了半天,才分辨出,在前麵一株鬆樹的樹頂烏鵲的鳥屋邊,背對蓴之和玉琪,蹲著一個人。
那人身形苗條,長發飄飄,象是個女人。
蓴之再細看,差點叫出聲來,那是玉瑤!她深更半夜蹲在樹上做什麼?
隻見玉瑤低著頭,雙手似乎捧著什麼東西,悉悉索索好一會,抬起頭來。
玉琪拉拉蓴之,二人迅速地閃到一株大鬆樹後。玉瑤環顧了一下四周,躍下樹來,悄無聲息地向安泰閣走去。
待她走遠,玉琪示意蓴之留在原地,躍上樹去查看情形。
蓴之悄悄探頭看去,見玉瑤手裏捧著個鳥巢,裏麵有兩個空的鳥蛋蛋殼和一隻不知被什麼動物吃剩下的小鳥骨架。玉琪臉色十分難看,按玉瑤剛才的動作分析,這應該是她剛剛吃的。
蓴之見了那蛋殼和骨架,腦中如電光火石一般,瞬間知道發生了什麼。
待玉瑤走遠,玉琪神情異常嚴肅,壓低了聲音問:“在青丘山究竟發生了什麼?”
蓴之心頭清明,卻實在說不出口:“這,這是……”
玉琪道:“狐妖對我姐姐用了奪心術?”
當下讓蓴之把在青丘山的遭遇再說一次,蓴之慢慢回憶述說,不過仍然隱瞞了小鬆鼠馬立的事和在不晝木中遇見蕭子軒的事。
玉琪麵色慘白:“也就是說,這個人並不是我姐姐,而是一隻狐狸精?”
“我,我不知道。想來,想來,”蓴之嘴唇蠕動著,半天說不出話。
玉琪自出生起就沒見過父母,自幼與姐姐相依為命,玉瑤於她亦姐亦母,亦師亦友,此時聽到這個壞消息,心中煎熬無法言說。她對蓴之說:“你先回房歇息,此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否則,”她豎起雙眉:“我會把你關到古墓裏,你永遠出不來。”
蓴之雖然能理解玉琪想保護姐姐的心情,但聽她這樣威脅,心中不是滋味,覺得自己被輕賤了,淡淡道聲:“我知道了。”
玉琪見他臉色,嘴角動了一下,算是表示微笑,不由後悔自己魯莽粗魯:“逗你玩的,我怎麼會把你關進全是死人的古墓。你保密就好了。”
蓴之心想,你這解釋還不如前一句好聽。點點頭也不答話,轉身回房。
玉琪知道自己焦灼了,暗暗歎了口氣向藏書室走去,心想:師父,你在哪裏?什麼時候回來啊!連蓴之為什麼會在這個時間來園子裏逛都忘記問了。
鵲莊這兩日表麵平靜,內裏暗潮湧動。各人各懷心思。
白沐陽總是鑽在後山,不知在研究什麼。阿妍阿卉專心練功,天寶每日盼著啞叔回來商量要不要種尋親花以證明自己不是曼陀公子。
這天,天寶和阿妍套近乎:“阿妍,我看莊中種滿了藥材,你房中應該沒有插過鮮花。在我家鄉,太平花和長春花特別多,特別是長春花,好看極了,一年四季都開著,所以又叫月月紅。花有紅色、白色、淡紅色,特別出奇的是,白色的月月紅要種在曬不著太陽的地方,一旦它見著了太陽,就會變成紅色。如果種些在院裏,你每天一推窗就能見著,能聞著花香,是多麼雅致的一件事,閑了剪幾枝回房插著解悶也好。”(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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