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擁雪坐在無患閣地底的冰窖之中,看著麵前兩個毫無生氣的至親至愛之人,欲哭無淚。
玉琪傷心不已,又說不出任何一句合適的話,呆呆地坐在姐夫身邊。
良久,藍擁雪扭頭,啞聲問道:“昨天晚上,你姐姐到底是怎麼受的傷?”
玉琪的記憶慢慢恢複,已經大概猜出了是怎麼回事,想必是天寶或蓴之中的一個,為了救自己,情急之下拾起劍,傷了玉瑤。但此事因自己而起,若是說了,藍擁雪怕是會殺了那孩子,或者兩個一起殺了。因此隻是搖搖頭,一聲不出。
白沐陽和杜婉如進來勸了幾次,兩個人都不願出去。冰窖內十分寒冷,兩人衣衫和頭發上漸漸都起了冰渣,但誰也沒有動。
過了一會,阿卉進來了,坐在玉琪身邊,也不說話。玉琪見她凍得直哆嗦,平日裏紅紅的嘴唇烏黑烏黑的,柔聲道:“好孩子,這裏太冷了,出去吧。”
“琪姑姑你不出去,我也不出去。”
玉琪眼淚又淌了下來,阿卉見她傷心,伸出小手,想抹去她的眼淚,卻見有一粒淚珠被凍成了小冰珠,掛在玉琪的眼角,阿卉驚道:“琪姑姑,你,你的眼睛流血了!”
玉琪雪白的臉龐上掛著一粒血紅的淚珠兒,望之觸目驚心,淒豔絕倫,玉琪嘴角動了動:“是嗎?”身子晃了兩晃,顯然昨天設壇作法,已經消耗了很多體力,加之傷心過度,此時已然支撐不住了。
藍擁雪麵向兒子和妻子,心痛如刀絞卻不知說什麼好,頭也不回說道:“阿卉,扶你琪姑姑出去休息吧。”
阿卉道:“你不走,她也不會走的。我娘說,她的傷心絕不在你之下。其實,其實,其實她比你還要傷心幾分。我爹說,人要是太傷心了,心脈會斷掉的。”
玉琪聽了此話,忍不住又流下淚來。
藍擁雪突然站起身來,俯下身子在妻子冷冰冰的額頭上吻了一吻,理一理她的秀發,也不看玉琪一眼,轉身離開。
阿卉過去拉拉玉琪的手,玉琪歎口氣,握住阿卉的小手,慢慢走出冰窖。
藍擁雪來到無患閣,要白沐陽將莊中送信的烏鵲全部放出去通知華陽盡快回莊,白沐陽麵有難色,吞吞吐吐想說什麼,杜婉如柔聲道:“藍師弟,若是放大批烏鵲出去示警,青丘山和魔族,都會發現莊中出現了變故,而且,會知道鵲莊的確切位置和入口。若他們聯手來攻,想來,想來鵲湖和鵲山的屏障和結界撐不了多久,我們幾個,根本擋不住。”
“玉琪說,玉瑤是在青丘山中了奪心術?鵲莊有結界,若回來的是狐妖,怎麼可能進得來?如果確實是狐妖,玉瑤現在昏迷,那奪其軀體的狐妖還在莊中嗎?”
白沐陽沉默良久說道:“奪心術隻是傳說。我覺得根本不可能有這樣的法術。鵲莊的結界在,狐妖應當進不來的。”
“可是她確實性情大變。”
白沐陽歎口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玉瑤現在身受重傷,如果七日內師傅能回來,或許可以救她。”
“白師兄,你種的那樣東西,還要多久才能收成?”
白沐陽搖搖頭:“我不知道。上次我以為即將結果,卻又失敗了。若是當年烏靈宮的宮主——發明紉殘補綴術的那位還在世,或是,玉婆婆能醒來,我二人雙劍合壁,或許一切難處都會迎刃而解。”
“吃了這果子,真的能長生不老麼?”
白沐陽和杜婉如嚇了一大跳,婉如道:“上次阿卉在莊中說雲瞳的事,山頂被雷轟了,至今沒有查出原因,這些事,就不要在這裏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