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炎要蓴之替小青在華陽門招一個夫君,蓴之反問道:“你可知她今時今日是否需要一個夫君?”
王炎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一愣:“那你說,她需要什麼?”
蓴之道:“我想她混進鵲莊定不是為了找夫君。”
王炎歎口氣:“所言極是。罷罷罷,相逢一場也是緣分,今日你不用拜師,我來授你一套內功心法,救你一命。但你不拜師,幽渺神行是不能教你的。”
蓴之猶豫了一會:“你救我一命,那你要我做什麼?”
“我要你好好活著。”
蓴之聽罷此言,各種情緒湧上心頭,心裏一酸:“我試試吧。”
王炎抬頭看看天,捏了捏腰間的蛇:“已經這麼晚了,咱們先找個地方休息,吃點東西後我來授你內功心法,明天咱們都換個模樣再趕路。”
蓴之也抬頭看看天,天邊烏壓壓地象要下雨,明知陶陶並不在後麵,仍是忍不住回頭往來時路看了一眼。
王炎微微一笑,也不說破。
蓴之扭過頭來,正好看見王炎訕笑,一愣,麵皮紅了起來,沒話找話:“前輩你們出門都要易容麼?”
王炎道:“倒也不是,我現在習慣了。”
二人走了一陣,其時所處之地為金國屬地,許多心念宋朝的漢人已逃往南邊,路邊有不少凋零的舊房子,二人隨便找了一間,剛進門,雨就嘩地下來了。兩人找了個不漏雨的地方坐著,蓴之動手擦了擦桌椅,望著窗外發愣。
王炎問道:“你似乎不困,我想這和你內力深厚有關。”
蓴之苦笑:“自我誤服了一種藥水後就這樣了。其實我喝的並非毒藥。”說罷,將“天一生水”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王炎。
王炎沉思片刻,歎道:“世上的事情終歸是這樣,難以兩全。看來是要自己選是愚蠢而長壽的一生還是聰慧而短暫的一生了。”
蓴之苦笑道:“我看如果此藥無解,兩樣我都要經曆了。人生一世,不過經曆,我不怕變白癡也不怕死,隻是我要做的事情太多,希望能來得及。”
王炎咧嘴笑道:“小兄弟你年紀小小,倒有幾分英雄氣概。來,咱們先
燒蛇吃,正好下雨,不用四處去找水井。”說著將腰間的蛇解了下來遞給蓴之。
蓴之哭笑不得,加之腹中也確實饑餓,隻得走到後廚去燒火。後廚並無柴火,蓴之用匕首劈了一張板凳作柴火,見那鐵鍋髒兮兮的,到院裏接了雨水將蛇洗幹淨,串在木條上燒了起來。
少頃,蛇肉烤好,王炎聞到香味走了進來,也不怕燙,抓起蛇就吃:“味道真好,味道真好!”
蓴之拿起另一條,還沒下口,王炎就吃完了,舔了舔嘴唇。蓴之一笑,將手中蛇扯了一半遞給他。
王炎麵上微紅:“你這個小兄弟,真是個好人。我為了吃蛇,做錯了太多事情。想來也是不爭氣。”
“你是說,收小青為徒的事情?”
王炎歎口氣:“那件事,若我沒有遇到她,教她幽渺神行……”
蓴之低頭慢慢啃蛇肉:“這世上的事,哪有那麼多若是如果。”
王炎不再說話。兩人相對無言,默默把蛇啃完吃飽,看著窗外雨越下越大,王炎伸了個懶腰:“怕有三更了,我睡一會。你睡嗎?”
“不知道,我還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