蓴之大驚,心道被蠍子刺中定然極痛,為何自己一點聲音也沒聽見,難道他的舌頭也被蟄傷了?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會不會有人放迷香迷倒了他,再放蠍子害他?不然以他的功力,為何會有危險不知?
蓴之掰開王炎的嘴,並未見舌頭腫脹,再看他的脖子,腫得嚇人,想來是腫脹之處壓得他無法說話,也呼吸不暢,幸而左側未受傷,尚可呼吸。
蓴之不知該如何救治,拚命搖晃王炎:“王前輩,你醒醒,醒醒!”
王炎仍是一動不動。
蓴之急出一身汗,心生內疚,心道若非他將蛇冠給了我,他也不會被這些毒物咬傷,命懸一線。猛然想起王炎說過蛇冠可驅蛇蟲鼠蟻,也可以磨成粉服用。雖然他沒說過磨粉服用有何功效,但想來可解蛇毒。隻是不知能否解蠍子毒?
無論如何,死馬當活馬醫,蓴之四處張望,不知用什麼能將這麼硬的蛇冠磨成粉。走到後廚想找一個石磨,找了半天也沒看見,隻得在青磚地上磨起來。
那蛇冠硬極,磨得蓴之雙臂酸痛,卻隻磨了一點下來,聲音十分刺耳,王炎仍然一動不動,蓴之用手撮起粉末,放到王炎的傷口之上,片刻之後,紅腫果然輕了些,腫脹平複了一點。蓴之大喜,又在地上磨了數次,磨成粉末,敷到王炎傷口上。沒想到王炎身上竟有九個傷口,難怪他中毒如此之深。將蛇冠用去一半,終於把傷口都敷完了。蓴之累得癱軟在地,心想這王炎的易容術果然高明,他麵上膚色與身上並無區別,臉上的人 皮 麵 具也極為精致,迄今自己也未發現破綻,實是神乎其技。想著想著,手握蛇冠沉沉睡去。
片刻之後,蓴之迷迷糊糊聽到王炎“哎喲”一聲,一個機靈醒了過來,見王炎嘴裏罵罵咧咧,說的並非官話,而是蓴之聽不懂的方言。
蓴之大喜:“王前輩,你醒啦?”想扶他坐起來,王炎哎呀一聲,又倒了下去,顯然極痛。
他捂著傷處:“是你救了我?這些挨千刀的黑肥尾蠍……”
蓴之打斷他:“現在我應當做什麼?”
王炎歎口氣,啞著聲音說:“我很渴,小兄弟,你去外間弄些水給我喝。”
蓴之應了,找了個葫蘆
舀了水給他喝,王炎仍然不能動彈,隻得躺著,張大口讓蓴之喂,連喝了三瓢才緩過勁來,長歎一聲:“蠍子蜇人真痛!”
“前輩,你說過蛇冠能解毒,我把它都磨成粉,你服下可好?”
王炎低聲道:“我如今身中劇毒,內力盡失。平日裏吃蛇太多,若此時把蛇冠全磨成粉服下,蛇王很快就會帶著蛇兵蛇將把這裏圍成鐵桶,把你我咬成篩子。”
蓴之大驚:“那可如何是好?”
“你帶我回無量山找我父親,或是將我放在此處自生自滅,你自行回鵲莊報信。”
“回無量山肯定來不及,這兩樣都不行。”
“你放我在此處,自己走吧。”
“萬萬不可。”
“傻小子,你才認識我多久?你拋下我騎黑馬回鵲莊報信,是天經地義的。”
“小人不義,君子行仁。我要帶你回鵲莊,請白莊主為你解毒。”
“他解不了的。蜇傷我的是黑肥尾蠍,這世上最毒的毒物,無人可解。何況,我也沒有時間了。最多一盞茶的時間,就會毒氣攻心。”
蓴之見他說得肯定,不知如何回答,王炎又說道:“小兄弟,你帶著剩下的蛇冠,速速離開此地吧。這黑肥尾蠍通常居住在蛇穴附近,與蛇是好友,想來是因為我吃蛇太多,蠍子來替他的兄弟報仇來了。”說罷,還努力擠出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