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朱墨答應,陸離眼中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喜色,點點頭:“如此甚好。多謝墨兄。不過今日天色已晚,三位先在這裏休息一宿,明日再出發為好。”
朱墨道:“現在就走吧。”
陸離道:“我還要準備些東西,而且為安全計,明日一早出發為好。”
朱墨歎口氣問霓裳:“我們走水路還是陸路?”
霓裳道:“走地下。我們再悄悄上岸,能快很多天。”
“如此甚好。幾天可回?”
“十天左右。”
朱墨點點頭,拉著玉琪的手:“玉琪,你等我回來啊,危險的事情等我回來才做。”
眾人見朱墨孟浪,禁不住莞爾。玉琪鬧了個大紅臉,甩了半天沒甩掉朱墨的手。隻得說:“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快放手。”
花家兄妹一齊笑起來。
朱墨突然想起一事,對霓裳說道:“你的奶娘好些了嗎?”
“好些了。”
“那就好。陸離兄,我想向你討一個人。”
玉琪已知朱墨想要什麼,微笑地看著他。
“我想要一個丫鬟,跟你們買也可以。”
“墨兄你見外了,說什麼討要和買,你看上誰送給你便是了。”
朱墨看看霓裳:“便是剛剛送我們過來的那個雲歸姑娘。”
陸離和霓裳均十分意外,霓裳一愣,馬上明白朱墨是怕雲歸留在花家超姨報複她,麵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表情。見哥哥不解,笑道:“那個小姑娘是很水靈機敏,我這就差人叫她過來。”
過了一會,有侍女過來回稟,說是雲歸的事情安排妥當了,她隨時可以離開。
花家兄妹這才吩咐人帶三人休息。到了客房門口,朱墨卻不肯回自己房間,他看著玉琪的眼睛:“你讓我陪你去鵲莊好不好?”
“怎麼又來了?這麼孩子氣。”
蓴之見二人口氣曖昧,略不自在,朱墨悶悶地說道:“我進過的古墓十分多,有一次在商朝賢王武丁的墓中,見到一千多個頭骨,有很多小孩子,連天靈蓋都沒長好就被殉葬了。”
玉琪和蓴之都抬起頭看著朱墨,等他繼續說下去。朱墨正望向玉琪,見到她清澈的眼睛,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然後呢?”
“然後,然後,我的意思是,很多時候,一瞬間,兩個人就再也見不到了。那些被殉葬的孩子,可能一刻鍾前還被母親抱在懷中。”
玉琪低下頭,說道:“你會長命百歲,我也要活到重煉雲瞳、華陽門重新振興的那一天的。”
“人生苦短,世事紛雜,為何要樹立那麼遠大的理想,想要重煉雲瞳的人那麼多,讓他們去煉好了,想拿到雲瞳一統三界的人那麼多,讓他們去統好了,與你我何幹?”
玉琪抬起頭來,正好迎上朱墨的眼睛,那眼神中有太多的擔心,她避開朱墨的眼睛 :“人一生下來,便向著死一步步走去,可是在生與死之間,總要做些什麼。”
朱墨不知該如何說服玉琪,隻得問道:“他,那個花陸離,他要如何解開這剜天蔽日術?”
“我不知道。”
“我想問問他再決定去臨安還是跟著你。”
玉琪一直癡戀華陽真人,此次闖下大禍,根本不敢麵對師父,心存僥幸希望可以在華陽真人回鵲莊之前解決此事。當下說道:““你已經答應了他明天就出發去臨安,也因此討來了雲歸,自是應當遵守承諾。以花陸離的實力和我的實力,若有危險,你同去也無用。而且,你跟鵲莊並沒有直接的關係,無謂多犧牲一個。鵲莊的事不能再等,所以最好是我們先出發。”
晚上,玉琪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到了二更,有人輕輕敲門。
“誰?”
“琪姐姐,是我。哥哥請你到偏廳議事。”
花霓裳帶著玉琪,七拐八拐來到偏廳,見花陸離一身黑衣,神色凝重。
“找到那個客人了嗎?”
陸離點點頭。
“他可知如何破解剜天蔽日法?”
“他知道。但他說從未有人成功過。”
玉琪心中一沉,全身都冷了起來。
“其實破剜天蔽日不難,難的是如何找到被法術掩蓋的地方。隻要找到地方,就能破。我想了很久,終於想到了法子,敢問鵲莊中是否有幾片雲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