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鐸無奈地看著身旁緊閉雙的人,歎笑道:“你到底要幹什麼,問你話又不答,隻管這麼拽著像什麼樣子。”
說完,他曲了一隻腿,又道:“靠這兒吧,把手我的臂放了……嘶……”
他一時沒忍住從齒縫裏切出了一聲。席銀忙抬頭朝他的傷處看去,“我……我是不是……”
“沒有,不疼。”
他抬臂安撫地揉了揉席銀披散的頭發。
“我讓人把你身上這些刑具取了。”
席銀握住張鐸的手臂,鐐銬上的鐵鏈帶著她的體溫,輕輕撞在張鐸的腕骨上。
“沒事,我至今問心無愧。”
張鐸輕輕地摩挲著席銀手腕上的傷處,那裏已經上被張平宣上過了藥,摸起來有些發涼發膩。
“不痛嗎?”
席銀搖頭,依著他將才的話,將手疊在他的膝蓋上,彎腰輕輕地靠了過去。
張鐸的鼻息溫暖地撲向她的脖頸,卸掉冠冕,戰甲,陪著她一道坐在孤燈下的張鐸,仿佛以下子退回了清談居時的模樣。仍然孤獨而沉默,卻擁有一副世上最溫暖的軀體。
“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嗎?”
“你可以叫我的字——退寒。不管在什麼地方,你都可以叫這樣叫我。”
席銀靠在他肩上笑了一聲,“那江大人,會斥責我的。”
張鐸笑笑,“放心,他不敢。”
席銀想起江沁那幾道誅心的話,不由一陣寒瑟。
張鐸伸出一隻手,將席銀攏入懷中。
“不是不怕了嗎?”
“那是你不在的時候。”
她說著,捏住了張鐸的袖口:“退寒。”
身旁的人似乎還不是那麼習慣有人這麼喚他,沉默了須臾,才“嗯?”了一聲。
席銀閉上眼睛,嗅著他袖中已經漸淡的沉水香。
“你為什麼一直不立皇後啊。”
張鐸低頭看著膝山人那發紅的耳廓,含笑輕聲道:“你把江沁的話聽進去了?”
“不是,我就是……”
“因為放不下你啊。”
他沒聽席銀做過多的解釋,徑直說了出來。
說出來之後,似乎就連他自己也鬆快了一般,鬆塌下了肩膀。
席銀怔在張鐸的膝上,這是自從遇見張鐸以來,她從張鐸口中聽到的最溫柔的一句話。
哪怕帳外厚重的雨聲劈裏啪啦地灌入她的耳中,仍然無法衝刷掉,這一句中飽含的溫意。
“席銀,我到現在,都還想得起,兩年前把你吊在矮梅下鞭責的那一幕……”
說著,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背脊。
“我是一個人長大的,陪著我隻有亂葬崗的野狗,我從小就不知道怎麼才是對一個姑娘好,就逼著你像我一樣活著,讓你受了很多苦。你以前一直想離開,那個時候,我其實很怕,但我又不知道該怎麼做。對我而言,這兩年來,最難的事情,就是讓你不要恨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從未為誰心痛過,包括我的母親。我早就習慣了被放棄,但我就是不能讓你走。”
席銀撐起身子,伸手環抱住張鐸的腰,將頭小心地靠在他的胸口上。
“你不要這樣說,我沒有怪過你。雖然你說我寫給你的東西不通,但那都是我的心裏話。我至今仍然很懷念,你教我寫字讀書的時光,字倒是學了個七七八八,書……還念得亂七八糟。”
“時間還長,不用急。我帶你回洛陽,慢慢教給你。”
席銀抬頭望著他的眼睛:“那你答應我,好好養傷,等廷尉審結我和哥哥的逆案,我會清清白白地跟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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