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三月,春雨綿綿。慕容府上一切如舊。
這一日慕容謹憂心忡忡地下完早朝回到府上,隻一個勁兒地喝茶一語不發。過了許久,才將憶慈叫到跟前,吞吞吐吐地把心事對她一字一句緩緩道來。
“慈兒,今日早朝皇上已經將你賜婚給七皇子了。唉。”從父親的歎息聲中憶慈察覺到父親對這件婚事的焦慮。
憶慈手中的絲帕從柔荑間滑落,一下子沒拿住,掉在霖上。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並沒有彎腰去撿的意思。她原本以為父親又會像往常一樣朝中的一些事情,沒想到竟然道自己的婚事。
她不禁墜墜道:“賜婚,就是那個平陽王嗎?可是……可是人們都他是怪人啊!”
“正是他啊,可是皇上又那麼喜歡他,所以……”慕容瑾有些遲鈍道:“皇命難為啊。”
“可是,女兒……”憶慈原本想她不願意,但是看著父親滿臉愁容的樣子,不忍再往下,當然再也是無益。
“皇上很早就有給平陽王納妃的意願了,隻是早些年你還皇上並未挑明了,最近皇上耳邊刮了一陣風,慈兒你是京中一等一的美女,而且如今也到了婚嫁的年齡,不少親近皇上的人就極力促成這門親事。奈何為父勢單力薄啊!”慕容瑾歎息道。
憶慈著一襲輕紗白衣,眉目不化而黑,眼眸清澈如水,膚白細膩如凝脂,明眸皓齒,纖纖細腰如風擺柳。時候就是一個美人坯子,越是長大越是長得楚楚動人,如今更是亭亭玉立。昭和城這樣一個京中重地,按照容貌來,若是憶慈排第二,那麼沒有人再能排第一的了。
隻是美中不足的是,憶慈年紀就一頭花白的頭發,如春日裏如雪的梨花,憶慈喜歡將又粗又長的頭發披在肩上,一眼望去,如同仙子從流紗中走出來一般。這些年來,父母親可是帶著她看遍了整個京城的名醫,甚至連一些鄉野村醫也四處打探過,可是最後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生白,沒得治。
對於平陽王的了解,憶慈也隻是斷斷續續地從一些傳言裏了解到,似乎是一個很奇怪的人,很多人都如同鬼怪一般遠離他。可究竟是怎樣的怪人她不得而知。
此次選秀雖然不同於按照祖製三年一次的大選,但凡是適齡的官家女子都得奉命參選。朝野上下都知道平陽王乃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皇子,他的婚事皇上自然是十分看重的,誰都不敢懈怠。
父母親深知皇家生活的無奈與寂寞,心中並不十分希望憶慈應選,奈何命難違,她逃不掉的,或許這也是她躲不開的命運。
雖是女兒身,父母親對憶慈卻是從未有過絲毫的虧待,吃穿用度定是無憂無慮,自幼便請最好的老師教她與哥哥詩書禮儀。
後來隨著年齡的增加漸漸通曉世事,心中便祈盼有朝一日能夠尋得一有情郎,擇一座城與之終老,也算是沒有白白辜負了自己。
隻羨鴛鴦不羨仙。
憶慈一直以來都在想,自己不一定非要嫁入皇家貴胄,就是普普通通的尋常百姓也是可以的,隻要兩人心靈相通,夫妻生活也會是和和美美的。
可是如今父親突然告訴她自己被賜婚了,而且根本就不是一個正常的人。實話她的心裏是抵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