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醒來,憶慈並沒有要丫鬟服侍洗漱,她隻披一件單薄的長衫,長長的銀絲垂落在肩上,稀薄的霧氣在朝陽的照射下緩緩散去。臨窗而坐,憶慈手杵著頭,她聽到窗外似乎有聲音傳來。循聲而去,原來是啟勳在外頭練劍。
看著他頭上冒出的滾圓的汗珠,大概有一會的功夫了。啟勳起得這樣早,是她沒有預料到的。她原以為啟勳隻是皇家一個養在籠子裏的金絲雀,僅僅靠著皇家賜予的恩澤混混度日,卻不曾想他竟如此刻苦鍛煉身體,好讓他那孱弱的身子稍微強壯一點點,至少不那麼弱不禁風罷了。
透過雕花窗戶,憶慈安靜地打量著眼前的人,他練劍的速度時而快,時而緩慢,張弛有度。動作嫻熟,顯而易見一定是勤加練習的結果。
不一會,院中有個身穿錦服的男子向啟勳走來。隻見他目光犀利,身材矯健,走近啟勳身旁,先是向啟勳行了個下屬禮,接著便與啟勳耳語一番。
因為距離離得較遠,憶慈根本聽不清他二人在些什麼,隻見那男子很快完,便向啟勳告辭離去了。啟勳聽到他的話後,眉毛往中心一擠,臉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一時也沒了心情練劍,他拿起一旁準備的絲帕將額頭的汗液輕輕拭去。接著把一件湖藍色長衫披在身上,以免涼風吹到自己汗濕的身體而著涼。
待那人走得遠些了,憶慈才輕輕地推開門走出去。為了不打擾啟勳,她靜靜地站在一旁隻看著他,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啟勳一邊用絲巾將擦拭著劍,他似乎感覺到身旁有人,轉頭一看,憶慈正素顏站在他的麵前,銀絲披肩,素雅的外套,不著脂粉,倒是正好把她的生麗質展露無疑。
“是我把你吵醒了吧。”啟勳深情地望著憶慈,他原本以為自己練劍的動作聲太大將憶慈吵醒,心中不覺有愧,緩緩道。
“怎麼會呢,是我自己醒來的,今日陽光甚好,若是一味睡懶覺倒是要辜負了。”憶慈站在開得正盛的芍藥花旁,伸手摘一朵別在發間,一邊撫摸著頭發道。
啟勳很快將手中的劍擦拭幹淨了,將劍放回劍鞘鄭院中站著的憶慈仿若出塵的百合花,清香四溢,怡然自得。啟勳不免讚歎道:“今日這樣的打扮雖然素淨,但卻是比任何時候都要好看呢。”
憶慈不自覺地臉有些微微發紅,似邊的彩霞一般好看,一麵自謙道:“我這樣披頭散發的已經失了禮數,要是從前母親看到我這個樣子,必定要數落我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呢。哪還什麼好看不好看的。我隻是偷個懶,不想上妝罷了,你倒是覺得好看呢。”
“就這樣挺好的,然去雕琢,不刻意裝飾。再了,這裏又沒有外人,就是要隨意自在才好呢。何必將自己拘束起來呢。你是吧。”
“是啊,來奇怪,現在倒是感覺比從前在自家還要自在呢。從前總是這也不行那也不許的,整個人都快成木頭人了呢。”憶慈就好像找到自己的知己一般,三言兩語地,與啟勳越聊越投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