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葵杉發現自己完全錯了,剛剛自己掉下來的陽台在一樓,雖然她沒具體測量過,但絕對不超過三米,現在是怎樣?她一直在下墜,老是不能著陸。耳邊風聲呼嘯,她不敢睜眼,隱約感知已經進入了一個奇怪的世界裏。
一片混沌中,有個低沉渾厚的男聲飄來,帶著低低歎息聲,“葵杉,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好久了。葵杉。葵杉。”那個聲音一遍一遍地喚著她的名字,時葵杉心裏有疑惑,那個男人,他是誰?他為什麼知道她的名字?她又來了哪裏?
男人的聲音,帶著無限的哀怨和繾綣,時葵杉聽著隻覺得心似被兩股力量拉扯,痛得無以複加。頭腦一片混亂,似要爆炸一樣,“啊———”她終於忍不住尖叫出聲。猛地睜開眼,終於看到了光亮。
不睜眼還好,一睜眼嚇得她差點沒想回到娘胎裏去,一個壯碩的女人嘟著肥厚的嘴唇朝她親過來,時葵杉下意識地揮手去擋,無奈愣是沒擋住,那張嘴就這樣親在她的臉上,葵杉欲哭無淚,什麼時候她的手短成這樣了。
那個挽著發髻,一身古裝的長裙胖女人仍是眉開眼笑繼續親她。蘇暖終於覺得不對勁了,因為她被這個女人騰空抱著,騰空抱著!
時葵杉張張嘴,欲抗議,然後很汗顏地發現自己話也講不出來了,隻是一些依依呀呀的怪聲。她試圖轉轉僵硬的脖子,往四周看看,終於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她現在,是一個女嬰,身體的各個感官無一不提醒她這個事實,這個屋子裏,就兩個人,除了麵前這個抱著她的女人,剩下的,就是她懷裏緊緊抱著的自己。她甚至還能感覺到自己身上正和女人連在一起的臍帶。
這下好了,娘胎剛剛才把她生出來,她還急著想回去。
女人樂嗬樂嗬地笑著,一副有子萬事足的模樣,等等,有子?兒子?她再次試圖喚醒自己的感官,然後籲了口氣,還好,她再世投胎沒有變成男人。男人多麻煩啊,至少娶老婆就挺麻煩的。
時葵杉在這小小的身子裏打量這個新世界,房間的擺設無一不充滿古色古香的韻味,雖然桌椅都看得出不是上好的木材,但其款式和做工放到市麵上,絕對能買個好價錢。
肚子的疼痛感傳來,原來是女人自個拿起剪刀剪斷了臍帶,葵杉憋不住痛,哇地一聲哭出來,真是痛到飆淚啊。這個女人這勇敢,居然單槍匹馬地把孩子生了下來,連剪臍帶都敢自己親自一刀下去。
那她爸呢?她不會也像她前世那樣,又降生在一個單親家庭吧。
這樣想著,女人忽然垂下頭來,凝神看著女兒,容顏憔悴,眼角有淚。“孩子,雖然你爹知道你是個女兒就不要你,娘又是做小的,不過娘不會不要你,娘一定會把你撫養長大。”
爹?娘?什麼奇怪的稱呼。葵杉發現自己的問題越來越多了,自己又不能講話,真是讓人氣惱。隻能繼續看著這個發絲淩亂,但眼神充滿母愛的女人抱著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苦。
“娘前天去拜菩薩,想請菩薩保佑你平平安安地生下來,花了二兩銀子求那個很有名望的廟祝給你取個名。那位先生給了兩個字,來儀。娘沒讀過書,不知道什麼意思,但聽著就是好名字。女兒啊,你以後就叫來儀了。我的小來儀,蘇來儀。”女人對著她絮絮叨叨的念著。時葵杉傻住,又姓蘇?她怎麼老跟蘇家扯不開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