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孩子立即屁顛兒屁顛兒地跑過去了,葵杉滿意地看著不出三分鍾,在兩個孩子嘰嘰喳喳的吵鬧中,鳳皇兒的眉頭蹙緊,再蹙緊,就快要擰成一把鎖了。
連槿笙大笑,趕緊過去抱回兩個孩子,秦淺趴在桌子上,笑得直不起腰來。
看著葵杉捂嘴樂不可支,就知道是她搗得鬼,鳳皇兒狠狠瞪向她,她不甘示弱地瞪回去,就是有恃無恐,怎樣?
鳳皇兒無奈地搖頭,隨即,不懷好意地一笑,霧一般迷離的眼眸直視她的眼睛,有抹炫彩在其中流動,葵杉心中一緊,趕緊偏過頭,開玩笑,上次不小心讓他把自己給催眠,她可是受盡了他讓她臉紅心跳的“欺負”,她才沒那麼笨,還讓他催眠第二次。
秦淺和連槿笙偷偷樂著,抱著兩個孩子離去了,因為實在受不了鳳皇兒和葵杉之間強烈的能膩死人的愛。
鳳皇兒一把將葵杉抱在懷裏,頭抵在她的肩窩裏,一如年少時的他們相處的姿勢。
“接下來,我們去哪呢?”他問。
葵杉目光落在窗外衰敗的風景上,又彈開了去,現在是公元三七六年的二月,他們才剛剛在秦府過完除夕節。
公元三七六年,按理來說,是鳳皇兒的大限,她能挽救他嗎?
“如果明天死去,你會不會有遺憾?”她歪過頭,傻氣地問。
鳳皇兒搖頭,又點頭,“此生有你,足矣,即使明日就死去,也並未有太多遺憾,唯一悵惘的是,我們的愛,就隨死亡而終結。”
“不會,愛不會隨死亡而終結,反而會隨死亡而永生。”她望著他,正色道。
鳳皇兒雙眸似水,卻帶著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未可知否地笑。
她又窩回他懷裏,覺得有些困,“鳳皇兒,過幾日,我們便回燕國吧,去看看我們的紫荊花藤,去看看我們當年的誓言還在不在。”
“好。”昏昏沉沉地墜入睡眠之前,她聽見他回答道。
燕國的皇宮荒廢已久,宮中的園子一片衰敗之景,尤其是在這冬天的時節,因傳說鬧鬼,老百姓不敢隨意進出,算是保得一片清淨。
葵杉費了點勁才找到了他們的紫荊花,原先參天般的花藤,現在已是幹癟的枯枝,她仔細看了許久,才在一根樹杈上找到那微小的四個字,“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她的眼睛驀地酸澀起來,回首對著鳳皇兒,頃刻間淚如雨下,“你看你看,我們的誓言,我們的約定。”
鳳皇兒將她擁入懷,也是百感交集,當初年少,不知馬上單衣寒惻惻,如今再回首,恍覺已是百年身。
他怎麼又會告訴她,這四個字,是他昨夜趁她睡熟,偷偷跑來刻的,都這麼多年了,皇宮荒廢成這樣,紫荊花藤早已枯死,那四個字又從何找起,他回想了下當年的情景,估摸著刻下了這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