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柔和，趙婧妍的臉美玉一般白皙清透，陳慕看著她的眼睛，總感覺下一秒她會露出月牙笑，甜甜地叫道：“陳少”。
服務員看著兩人露出標準的姨母笑，她之所以還記得兩人，除了上次那不同尋常的點菜套路外，還有這兩人實在是好看又般配。
“先生，請啊！這邊坐。”
趙婧妍不說讓他過去，陳慕覺得自己過去無趣。但趙婧妍沒有任何要邀請他的意思，服務員又催促一遍，陳慕試探性地挪動了腳步。
趙婧妍看著，陳慕好像在說，你看是服務員叫我過來的，其實我心裏不情願。
既已落座，趙婧妍主動道：“你好，請再加幾道菜給這位先生。”
陳慕瞬間覺得心裏舒緩了，他清嗓道：“謝謝。”趙婧妍低頭扯了扯袖口，沒有說話。
陳慕瞧見她白裙子上有些灰褐色水漬，像印花在心口的水花。
陳慕心安理得地點菜，趙婧妍心想，嘚，還是她買單。反正他給她買了一堆鞋，她請他吃頓飯也不虧。
“怎麼會來這裏吃飯？”陳慕先問了一句，趙婧妍又低頭看了看衣服上的咖啡漬，答道：“電腦壞了，在對麵修。”
她聲音輕柔，不活潑的時候安靜得像淑女，陳慕不喜歡淑女。
吃飯的時候，她也很安靜，陳慕其實想聽她喋喋不休的，就像之前那樣。但是，那晚之後，兩人之間隻有客氣，生疏。
兩人都沒吃太多，陳慕放筷，趙婧妍起身，穿了外套。服務中要過來結賬，她先一步去了收銀台。
“小姐，這是您的賬單，刷卡還是現金？”
趙婧妍開了錢包，“現金”。
“刷卡”，陳慕長臂一伸，將卡遞給了收銀員，趙婧妍忙道：“不用，我請你。”
陳慕道：“我是永遠不會讓女人買單的。”
陳大少爺的大男子主義很強，趙婧妍心裏略略不滿，還是把錢放了回去。兩人出了餐廳，趙婧妍道：“我要去拿電腦，再見了，陳少。”
她轉身就走，他心裏說不上來得難受。
陳慕捏了捏手指，轉身也走，他不缺女人，尤其不缺趙婧妍這種又倔又不會討好人的。有什麼了不起的，難道他還會低頭求她？
一旁不知名的花兒繽紛而落，陳大少爺大步快走，走出了斷情絕愛的步伐。
“陳少——”
似乎是幻聽，陳慕止步，世界太安靜了，有突突的心跳。
“陳少”真的是趙婧妍在叫她，陳慕在心裏重重地吐了一口氣，他回身，麵無表情問道：“有事？”
趙婧妍幾步走到他麵前，看了看他，又低頭小聲道：“你答應帶我去砸場子的。”他沒有作聲，趙婧妍靜靜地看著他，似乎期待著他的回答，柔軟的神色更像是在懇求。
陳慕知道趙婧妍心氣高，安奕棄了她，和剛認識的張若冉結婚了，她麵子往哪兒放？她不是想和他在一起，隻是想去出口氣。她在利用他。
趙婧妍見陳慕不答話，咬了咬唇角，“那……我走了。”她心裏很失落，說好不對陳慕抱有幻想的，但一見到他，心裏無比歡喜無比難受，冰與火交織著。她是憋著一口氣，而且她心裏很清楚，隻有陳慕才能帶她去安張婚禮上討回來。陳慕承諾帶她去砸場子的時候，她挺期待的，現今風言風語比她想像得還過分，她從來不是忍氣吞聲的人。
可當她真的轉身叫住陳慕的時候，已經不是那個心情了，她看著他，那一刻，她知道自己隻是想和他多待一會兒，說說話，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