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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婧妍開門,果然是何家明來了。她調皮笑道:“何老師,請。”
“我是不是來晚了?”何家明看了一下手表,將近十一點了。趙婧妍笑道:“那我們就做午飯嘛。”
因為要跟何家明學做飯,她早早準備了各樣食材。沒想到,何家明又買了許多。他說:“沒關係,你可以留著慢慢吃。”趙婧妍嘻嘻地笑。好多天沒人跟她講話,現在見了親人,她格外開心。
何家明看了她一眼,心緒纏繞,忙轉移了視線,問她,“想先學什麼?”
“煲湯吧,我這幾天煲的湯,味道奇奇怪怪的,快把自己喝吐了。”
趙婧妍給何家明倒茶,極力推薦道:“家明,這是我自製的檸檬茶,給你嚐嚐。”何家明嚐了一口,表情別扭,說:“好像…….有點兒酸。”
“不會吧,我放了蜂蜜的…….”趙婧妍接過,喝了一口,說:“不酸啊,哦,我知道了,你喜歡吃甜食,等著,我再給你加點兒蜂蜜。”
她在家沒事,天天製茶玩樂,什麼材料都是擺放好的。她很快加工好,又給何家明喝,卻見何家明神情猶豫,“我……..”
“怎麼了?”
何家明剛才沒想到,趙婧妍接了他喝過的茶,很自然地就喝了一口,現在,她喝過,又給他喝。他不是嫌棄,隻是覺得這樣很曖昧。對,這種感覺就是曖昧,他從來沒有跟別人共喝過一杯茶。
何家明慢慢伸手去接,心猿意馬,快要碰到杯口時,趙婧妍卻反應過來,哎呀一聲,說:“不好意思,我再給你重新泡一杯。我忘了,這隻杯子也不是新的。”
畢竟何家明不是趙書涵,反正從小到大她不想吃的東西,都是丟給趙書涵解決的。
她從茶幾的抽屜裏拿出一隻新杯子,對何家明說:“家明,這隻給你喝茶用,它是你的專屬。”
何家明看著她忙活,情愫再次如雨後春草般滋滋冒出,淩亂,但不可抑製地生長。沒有人知道,他刻意躲了趙婧妍好多天。這種複雜的心情,無名無狀,更不可與外人說。
趙婧妍本來也是一會兒歡喜一會兒憂愁的,情緒如野草般瘋長,但何家明一來,她就隻是開心了。
兩人邊聊天邊洗菜,問及何家明為什麼會做菜時,何家明說,他覺得食材色澤搭配挺有趣的,就經常自己動手做些,慢慢地就會了。
趙婧妍說:“你上次給周姨做的菜,每盒菜都跟畫一樣好看。”何家明笑了笑。
煲湯開始,廚房第一次這麼像廚房。閑暇時分,趙婧妍說:“家明,我覺得你有心事,你沒有之前愛笑了。”從何家明進來,她就感覺到了。一個人快不快樂,很多細節能體現。
“有嗎?”何家明避開不談,說:“先這樣煮半個小時,再放這些。”
他不想說,趙婧妍也沒再問。他和陳慕一樣,都是家裏的大少爺,從小事事講究,更重禮貌。雖然,她很想關心他,但更得尊重他。
這樣一對比,她突然好想很接地氣的趙書涵了。何家明見她不說話,以為她生氣了,便說:“我家裏有些事情,要我回去,但我暫時還想留在蘇州。”
何家明的眼睛很溫和,她看著心情就激動起來,心想,何家明會不會對她也有很特別的感覺?就像她第一次見到韓澤旭,心中隱隱能感覺到那份親切。更何況,何家明那麼像爸爸。
“家明,你真好看。”想到墓碑上的那張照片,她不自覺紅了眼睛。何家明也看著她,心中泛起酸澀。他不喜歡現在的這個設定。
“我媽說,要給我訂婚了,所以,要我回去。”他對她一向沒有隱瞞,趙婧妍回過神來,“訂婚?”何家點頭。
“你不喜歡她嗎?為什麼不開心?”趙婧妍小心問道。她之前好像聽陳慕說過,何家明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對象,他們兩個很是般配。
房子裏一時靜了下來,滿室陽光清澈如水,心事潺潺。過了一會兒,何家明才說:“婧妍,不怕你笑話,我對感情的事情遲鈍很多。我想,我之前對喜歡的定義理解的太淺薄了。我現在心有點兒亂,在我沒想好之前,我不想回去訂婚,甚至是結婚。”
何家明站著,趙婧妍則抱肩靠在水台上站著,他稍微側眸,能看到她烏黑秀麗的頭發,她細長的眉,她的紅唇如花瓣幽歎,她說:“誰又理得很明白了?”
提及感情之事,兩人各懷愁思。
後來,何家明盡心教趙婧妍煲湯做菜,兩人又一起吃了午飯,直到下午兩點何家明才走。
“家明,開心點兒嘛。”趙婧妍送何家明出門,有些不舍。何家明想笑,卻沒有笑出來。他第一次發現自己是如此優柔寡斷的人,越陷越深,害人害己。
可是,喜歡一個人,無論如何,希望她快樂。他說:“我沒有不開心,婧妍,你也要每天開心。”趙婧妍笑容燦爛,“開心。”合上門,兩人各自脫掉了歡暢的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