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多在鬧市盤膝而坐。
既然偽裝成老道,一定要有老道的覺悟。
坐在凳子上算什麼?
盤著,最牛。
然後,持筆,沾墨,準備寫台詞。
像什麼奇門神算,鐵口直斷之類的,太老套。得換個吸引人目光的法才行。
比如:震驚,我能看透你的命運!
再比如……
你以為的、以為的,永遠都是我知道的。
但是,阿多在腦海中剛轉過兩個廣告詞時,餘光突然掃到書生給人寫信的樣本。
那些字,奇形怪狀,有些藍星的形,但不帶藍星的樣。
合在一起,滿眼圈圈叉叉。
一眼掃過,阿多頓時有股秋風掃落葉,心裏拔拔涼的感受。
咕咚…
阿多聲的吞了口唾沫。
這些字,一個都不認識。
他神心狂亂。
狗係統,狗世界,狗主角,狗道具人!
這都是些什麼狗屁事?
娘咧!
老子和你們肝了!
阿多吐口濁氣。
大筆一揮。
不寫字了。
反正字大家都不認識,就畫符吧。
太極、八卦、神、星、門、三奇六儀符隨筆而出,一筆連寫,一個符號頃刻而成,不帶絲毫停頓。
奇門遁甲的符文盤,隨筆而下。
這是阿多拜師十年,用了幾十噸紙幾千斤墨硬生生練出來的。
符咒畫起,不能停頓。
停者,斷也。
不靈也!
有符無咒,亦難出奇效!
但此時此刻,阿多沒有心情念咒,不過隻是占卜,又不是順改命。
在阿多揮毫潑灑,畫出奇異符文時,一堆道具人慢慢聚攏過來。
熙熙攘攘,熱鬧的不停。
甲猜這字,乙猜那字。
幽月之城的道具人們,圍著阿多的臨時攤,玩起了猜字謎遊戲。
阿多心無旁騖,快速將奇門遁甲的八神、九星、八門、三奇六儀、引幹、後八卦符文畫出,旋即將筆上墨水在硯台擦拭,掛起。
目光掠過眾人。
圍觀者,多是知識青年。
衣著皆佳,男女均有。
幽月之城的早市,將高中低端一網打盡,很受社會各階層的歡迎。
阿多目光掃過之處,聲音均停。
大家都以為阿多要出題了。
畢竟,不出題的話,畫這麼久的字畫,豈不是白費功夫?
有誰會這樣做生意?
擺攤,是要攤位費滴!!!
但這種事情阿多見多了。
人之初,性本奇。
你追著給他算卦,他以為你欺詐。
他追著你來算卦,就會覺得你很牛叉。
所以,阿多雙手結印,鬥姥尊九字真言咒之起‘臨’字訣,在鬧市中,雙眼微閉,開始修行起來。
心念鬥姥尊九字真言咒,默默的與腦海中夢魘般的係統猩紅大字作鬥爭。
係統溫馨提示:“您的壽命還剩14時11分5秒…”
阿多呼吸聲頓了下,又接起了咒語,繼續在心下默念。
不過都是魔障,老子和你們肝到底。
沒多久,道具人們便等不及了。
霧草。
你這老頭咋能這樣?
你把人興趣勾引起來後就不管了,幾個意思?
管殺不管埋嗎?
要不是看在你長的有點‘仙’,我們可都要掄著拳頭上了!
“嘿,老人家,你這是啥字?解釋下唄?”有個中年帥哥指著他連續猜了六次,卻沒有引起阿多半點波瀾的符文,大聲問道。
阿多眼睛猛的睜開。
目光精湛。
若星馳電掣,光彩奪目。
中年帥哥心下一慌,有種不妙的感覺。
他訕笑兩聲,將手從還沒幹的符文上移開。
阿多雙手開印,左手掐指,右手敲了下桌子。
急速判卦:
“你有一隻視為兄弟的八年老狗,十一前被人偷走。”阿多道,“你為此還和妻子吵了一架,你妻子氣出家門。”
中年帥哥刺啦深吸口氣。
“是十前。”他掰著手指計算後,大聲反駁道。
阿多輕笑:“今不算一嗎?”
中年帥哥咬了下唇,道:“那就是十一前,您知道大壯在哪嗎?”
“出城,西北六百米,你媳婦娘家。”阿多道,“狗從盜賊手中跑出,回家時遇見了你媳婦,跟你媳婦回娘家了。”
“我這就去看看。”中年帥哥轉頭就走,卻在走出三步後退回,嚴肅道,“如果是,我給你兩個金幣,如果不是,我回來砸你的攤子。”
阿多朗聲長笑,道:“好,貧道在此等你!”
中年帥哥立刻吆喝了聲,仆役快步送上高頭大馬,中年帥哥翻身上馬,策馬朝城外狂奔而去。
人群嘩然。
“您,是預言師?”有人心翼翼的問。
都用上了敬語。
阿多微笑搖頭:“貧道為奇門傳人,豈是那些西方預言師可比。”
“奇門?沒聽過啊。”人群嘟嘟囔囔,倒是沒幾個敢再對阿多和符文指指點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