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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老爺帶著兩位孫管事去了明哥兒的院子，聽說怒氣衝衝的。”
和姑姑端著托盤從屋外進來，崔氏正靠在軟榻上，隨手挑著布料，打算給腹中的孩子做衣裳用。
“是嗎？可知道是什麼事兒？”頭都沒抬，崔氏漫不經心的開口，她挑了兩塊吉祥紋的，放在手中比對。
“婢子瞧著這一塊好。”將托盤放在桌上，和姑姑端著湯羹到了崔氏跟前，點了點她左手邊的那一塊。
“我也覺得這塊更好些。”崔氏笑著應聲，放下了料子，接過和姑姑手裏的湯碗，小口的喝著。
“聽說是老爺回來的時候，瞧見有個小丫鬟一邊走一邊哭，腦袋上還有血，便叫住了問問，這一問才知道，原來是鄭姨娘院裏的。”
“許是鄭姨娘有些日子沒見到明哥兒，這心裏想得慌，就叫小丫鬟來請，趕上那位心裏不痛快，那小丫鬟就遭了秧。”
將知曉的消息都回稟了，和姑姑嘖嘖兩聲，“以前可不知道明哥兒竟這麼大的脾氣。”
“那小丫鬟如今怎樣了？是回了鄭姨娘那兒，還是另有安置？”
聽和姑姑說完，崔氏唇角微勾，似有諷意，她並不在意沈雲明會如何，但她同情那無故遭殃的小丫鬟。
“夫人放心，既然被老爺瞧見了，自然是另有安置，等處理好傷口，才會叫她回鄭姨娘那兒。”
等到那個時候，該處理的也就都處理好了。
——
如同和姑姑所想，等小鄭氏知道的時候，沈雲明正在跪祠堂。
他自己也沒想到，就動手重了這一次，竟然被父親抓了個正著。
發落了沈雲明後，沈旭要回了正院，他特意囑咐孫富在祠堂看著，得讓沈雲明跪滿一個時辰，才能回去休息。
原本，他說的是兩個時辰，是孫富幫著求了情，才叫沈旭從輕發落。
臨走的時候，孫來盯著孫富看了幾眼，這才隨著沈旭離開。
孫富任由著孫來打量，臉上的神情同往常一樣。
“大公子再加一層墊子吧，仔細傷了膝蓋。”人都走了，孫富又找了個墊子，給沈雲明墊在膝蓋下麵。
看了孫富一眼，沈雲明沒有說話。
“要不是……原本大公子也不必受這樣的苦。”等墊好了，孫富歎了口氣，話卻沒有說全。
沈雲明又看他一眼，遲疑片刻後，開口問他，“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他其實沒想到，孫富會幫著自己求情，他記得以前都是孫來跟他還有姨娘有來往。
“這……”孫富遲疑起來，沈雲明催促幾句，他這才將孫來發現了小丫鬟的事兒，說給沈雲明聽。
“原來是他。”聽孫富說完，沈雲明咬了咬牙。
“其實我當時也瞧見了，但我總覺得那丫頭有點眼熟，就沒敢言語。”
“老爺心情正好，壓根注意不到其他，不說的話，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孫富小聲嘀咕著，隻是這嘀咕聲，恰好能被沈雲明聽得一清二楚。
他不由得想到如今清芷園內的情況，又想到鄭姨娘如今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