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萱萱跟著附和:“就是就是,你哥跟你真的不像親兄弟,裴家封你多學學你哥嘛。”

裴家封嘿嘿傻笑,也不生氣:“所有人都我哥長得比我好看,不過他本來就比我好。”

蘇敏撲哧笑出聲:“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裴家封重重嗯了聲,語氣既驕傲又惋惜:“我哥很厲害的,我之所以努力考上嵐大,就是為了彌補他的遺憾。”

“遺憾?怎麼?”

“我哥當年以優異成績考入嵐大,但他為了我,沒有選擇繼續念書,而是一邊打工一邊照顧我。”

“啊?你們爸媽呢?”

“都死了。”

“……”

女孩子們麵麵相覷,不知該什麼。

阮斐有些愣住,從相機抬眸,她下意識看向遠處的那抹清瘦背影。

皓白地,他孤身站在雪地,仿佛遺世而獨立。

這樣的他,莫名讓她覺得好脆弱。

裴家封笑笑:“我哥以前很苦的,我那時,也不懂事,總喜歡給他添麻煩,但他從不在我麵前訴苦埋怨。後來日子慢慢好過了,也有人張羅著替他相親,但我哥那時條件不比現在,加上又有我這個拖油瓶,家裏好點的女孩都瞧不上他,加上我哥也挑剔,他雖然嘴上不,但我知道,能被我哥喜歡上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

蘇敏頷首:“你哥哥那麼好,當然值得好姑娘以身相許。”

過了會,王雨琪繼續問:“可你哥現在條件比很多人都好,沒有人主動追他嗎?”

“應該有,但我哥不喜歡吧。”

他們這廂聊著,那廂幾個男生蹲在樹林旁朝她們招手,嚷道:“曹萱萱你們快過來,這裏好像有玉簪根。”

玉簪又名白萼、白鶴仙,屬百合科,耐寒冷,初春發芽。

身為植物社成員,大家多多少少都對這方麵感興趣。

蘇敏眼前一亮,同王雨琪等人朝男生們走去。

阮斐卻沒有動。

她仍望著那撇孤寂寂的身影。

此時此刻,她眼底好像隻看得見他。

-

山越深,信號越弱,當口袋響起手機鈴聲,裴渡之第一反應就是皺眉。

掃了眼屏幕顯示,裴渡之按下接聽鍵,往人群相悖的方向走去。

雪地鬆軟,每一步都靜寂無聲。

裴渡之單手插兜,低聲回應電話那端的人。

不到晌午,太陽光線微弱,暖意還未降臨,便被融雪的凜冽吞噬。

阮斐扯正戴在頭上的毛線帽,默默跟在男人身後。

他步履緩慢,偶爾會停住。

不敢距離太近,阮斐始終保持同樣的步調。她聽不清他在講什麼,但語氣好像很溫和耐心的樣子。

胡思亂想著,阮斐舉起相機拍了幾張雪景。

腦中忽然冒出個念頭,阮斐定定望著雪鬆下的男人,驀地抬高手臂,她將攝像頭對準他。

哢嚓——

男人恰恰回過眸。

阮斐:……

僵了00001秒,被抓包的阮斐淡然轉身,她扛著相機按下連串快門,假裝拍風景。

裴渡之握著手機,微微揚起眉梢。

本來是有幾分把握的事,他突然又不確定,她方才究竟是不是在偷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