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他經過不懈努力,終於成為月落國有史以來最年輕有為的丞相,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她的身邊時,她卻已經喜歡上了別人。那個總是青衣著身,不苟言笑的男子,他不相信他們的感情有這麼堅固,他一介侍衛,又怎麼配得上她堂堂一國公主。所以,他自私了,仗著南朝需要月落的幫助,他逼著她下嫁於他,他以為他會有一生的時光,可以讓她慢慢愛上她,卻忽略了她究竟願不願意給他這個時間。
是他,親手逼死了她,以愛為名,無須其他。
低頭,苦澀的一笑,他睜開眼睛,緊了緊身上的狐裘,薄唇輕啟,冷淡漠然,“打道回府。”語畢,不再管身邊貼身侍衛欲言又止的表情,策馬狂奔了起來,冷冽的北風吹進眉角眼梢,吹落了那滴欲落還羞的眼淚。
北國蒼鹿原,南軍與被軍再次相遇,秦辰一身青色鎧甲,打馬在前,此次有了月落國的幫助,他偷襲成功,救下了那被圍困的三萬大軍,隻是因糧草不足,當初的三萬大軍,雖極力支撐,卻也僅剩下兩萬不到,北國的寒冷與糧草供給不足,整整毀了他南國一萬精兵。
當他將耶律洛奇挑下馬背,領軍攻近北國王都齊哈的時候,北王遞上了降書,他一身青色鎧甲,傲然立於王座之前,俯視底下眾人良久,同意簽下協議書,但條件隻有一個,便是迎貴妃宮氏璃落回朝。北王欣然應允,至此,兩國永結友好之邦,以北王耶律城起三代以內,永不再犯南朝,南朝開放互市,允北國每年五千批絲綢供給,納歲幣,南朝撤兵。
全國嘩然。
勝利之師卻簽訂此種盟約,豈不是給國人蒙羞,壓根兒不想文治武功皆淩駕眾人之上的南惠帝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時人不解,但百年後的人卻是極尊崇惠帝的。此次結盟足足保了南朝百年的平安。試問,此次大捷後,一入秋冬,北國缺衣少食之際能不犯險南侵麼?納歲幣正是為了保南朝的太平。
北人民便是兵,上馬能戰,下馬能牧,不需糧秣便能打仗,而南朝軍能否?從來都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如若常年北征,隻怕國庫一年下來的積蓄,秋冬便要耗盡在北征上。
南北通商,北人能買到仰慕已久的南人製書,而南人則能得到最為稀缺的戰馬,且以南朝商人的能力與北人做交易,那些納去的歲幣早就隨著通商而滾滾流回南朝了。於此南朝兵力日強,國力日盛。
後來惠帝頒布旨意,允許南北通婚後,南北之邊境一個營守衛便足以。
隻是當時高坐朝堂的人未必就看了這麼遠,未必就敢冒受天下悠悠眾口指責之險,此事後來直接導致大將軍霍青提早還鄉,結束自己的軍旅生涯。當然,這隻是後話。
秦辰一踏入耶律洛奇的王府時就聽到了久違的聲音。
“哎呀,這個衣服臭死了,不是讓你用梅花熏嗎?一點兒小事也做不好。”在北國這樣的地方能逼著侍女給她找梅花熏衣服的能有幾人?他以為普天之下,隻有玉翹才會如此,卻沒想到他的洛洛也可以。
“哎呀,這是什麼茶,澀死人了,我要喝大紅袍,大紅袍,你是想渴死我嗎?”
秦辰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不由歎息,她終究還是變了,也會撒嬌也會鬧了,不再是曾經那個冷冰冰的美人了。如今,她既住在耶律洛奇的府上,便可以看出她的父王母後並不相信她便是曾經的洛然,也難怪他們不相信,完全不同的兩張臉,讓什麼人也無法篤定她便是他們的女兒,萬一是南國的奸細可怎麼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