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荷包到底為什麼會和白衣女鬼衣服上擁有相同的繡花,黎雲笙不知道,也不好直接去問老漢,思忖再三,他認為最佳辦法就是穿越回過去一趟,說不定能找出什麼線索。“喂,你跟不跟我去?”祁陌插著口袋,正在望著遠方出神,此刻聞言轉過頭來,很從容地回答著:“你去哪,我自然要跟著。”“可別說得像吃定了我一樣,畢竟我帶著你還覺得挺麻煩的。”雪色站在他肩頭,突然抬爪子踹了他臉一下:“快別廢話了,不是要穿越嗎?找個沒人的地方趕緊穿!”“……”穿越時間這種事,對黎雲笙而言小菜一碟,不多時,但見屋後空地有柔光浮現,當視線內雲霧散去,兩人一鳥已經站在了同樣的位置——然而之前那座破舊的土屋,現在看起來還是幹淨嶄新的,大約是剛建蓋不久。雪色繞著房子飛了一圈,過會兒很迷惑地飛回來問道:“笙笙,穿越的時間點是哪裏?”黎雲笙果斷搖頭:“我哪知道,剛就隨便一穿,找不著線索就繼續穿唄。”她由衷讚歎:“你毫不負責任的懶散態度,實在令人欣賞。”“過獎過獎。”這倆正胡扯著呢,忽聽始終保持沉默的祁陌淡聲道:“應該是四五十年前。”“……你怎麼看出來的?”祁陌無聲向前一指。黎雲笙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見一年輕清秀的男人正朝這邊走來,身形挺拔,步履矯健,赫然便是青年時期的老漢。“我說,你眼神真不錯,換作平時我肯定看不出來,這居然和咱之前見到的是同一個人。”如此眼裏有光走路帶風的男人,究竟是如何在時間的侵蝕中,變成了那樣一副頹唐潦倒的樣子,仿佛這人生並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事情,活著,隻是為了步步走向死亡罷了。黎雲笙和祁陌都很清楚,老漢那樣的精神狀態,和是否上了年紀並無關係,悲傷與絕望感是由心而發的。在這赤水村裏,到底發生過什麼?雪色忽道:“誒,又有人來了。”黎雲笙尚未回答,聽得一俏生生的少女聲音響起,含著掩飾不住的笑意。“衛傑!衛傑你站住!”原來老漢的名字叫衛傑。衛傑腳步猛然頓住,他轉過身去,任由那個長發杏眸的漂亮姑娘飛奔過來抱住自己,他眉眼變得格外柔和,抬手撫了撫她白皙的小臉。“鈴蘭,怎麼了?”叫鈴蘭的姑娘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語調像是撒嬌:“不是說好今天上午在小河邊見麵的嗎?你居然爽約!”衛傑很耐心地解釋:“沒有啊,這還沒到約定的時間,我準備回家換衣服馬上就去的。”“可我等不及了呀,一定要提前來尋你。”兩人甜甜蜜蜜相擁著,在原地逗留了好久,直到鈴蘭眉眼彎彎催衛傑快些進屋,但在衛傑即將推開門的一刻,她卻又喚住了他。“等等。”衛傑順從地回過頭去,重新牽起了她的小手:“還有什麼事?”“送你個禮物。”她神神秘秘從懷中取出一枚荷包來,笑盈盈塞進他掌心,“你上次不是喜歡我衣襟上的花樣麼?我繡了好久呢,不許嫌棄。”他接過荷包放在自己心口,臉色微紅:“你送的,我自然要好好收著,怎麼會嫌棄呢?”鈴蘭嫣然一笑,忽而傾身向前,在他臉上親了一下:“說話算話哦。”陽光正好,使這對璧人沐浴在淺金光影中,宛如一幅純美無比的畫。黎雲笙歎了口氣:“咱們還是先回,就不要在這裏打擾人家恩愛了吧。”紅葉手釧的赤芒再度將他包裹,他下意識想回頭去招呼祁陌,卻見後者已經緩步站到了他的身側。“走吧。”四目相對,兩人幾乎是在同一時刻轉開了視線。待重新回到那座破舊的土房後,雪色蹲在一根被折斷的樹枝上,猶豫著開口。“我跟你們說啊,那個叫鈴蘭的姑娘,就是河裏的白衣女鬼,我不會認錯的。”“你不說我也猜到了,否則那個荷包無法解釋。”“所以當初衛傑和鈴蘭都經曆了什麼,才造成了如今形勢,甚至還連累了整個村子?”祁陌道:“這種事情,就不得不去問當事人了。”“好吧。”豈料兩人主意剛打定,尚未回屋找衛傑,就聽見遠遠傳來村裏人驚恐的叫喊聲,以及女人撕心裂肺的哭聲。“出事啦——衛老三和衛柱子被女鬼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