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煜,你知道嗎?”這一日,我如同往常一樣,來到顧煜的病床前,拉著他的手輕聲說話,“我……懷了你的孩子……”
這件事情,我本想隱瞞著,誰也不告訴的。
可是,在顧煜昏迷了整整兩個月之後,我還是忍不住告訴了他。
我拉著顧煜變得消瘦許多的手掌,放到已經隆起很大弧度的肚皮上,“已經四個月了呢,它就變得這麼大了。”
“我本來想要瞞著你的,可是我們的孩子長得很快,我已經瞞不住了,所以顧煜啊,你一定要快快醒來,我們都等著你……”
在懷孕的前三個月,我的肚子一點也沒有變化,還是平坦得如同少女一般,可是在進入妊娠期的第四個月之後,小腹部位就像被吹了氣的氣球一樣,忽然就大了。那變化太明顯也太迅速,幾乎讓人錯覺是在一夜之間,忽然就漲起來了。
如此一來,這個消息就再也無法隱瞞了,不管是顧家父母,還是安以澈,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大概也都知道了吧。
歐陽軒逸告訴我,昨天顧家父母去見了安以澈,我想,關於顧煜和安以澤、安以澈的身世問題,應該也都暴露了。就是不知道,安以澈和顧家父母,是哪一邊先發現了真相,又是哪一邊主動去接觸對方的了。
我整個人都茫茫然,對此現況不知是該擔心,還是該鬆了一口氣,心裏悶悶的,還有些想吐。
“嘔!”我忍不住,跑到了廁所裏,伏在洗手台上大吐了一場。
“嘩啦啦”的水流帶走穢物,我抬頭,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竟也有些陌生了。
憔悴的臉色,死寂一般的眼神,這樣的我,看起來比躺在病床上的顧煜,還要蒼白兩分。
這樣不好,很不好!我沒有忘記,自己已不是一個人的身子,我的肚子裏,還有一個屬於我和顧煜的孩子!
“慕惜,你還好嗎?”安以澈不知道什麼走了進來,他將我扶到顧煜病床邊上的軟沙發中,並給我衝了一杯牛奶。
“你和他們相認了?”我雖是疑問的語氣,其實心中已經肯定了,安以澈一定是和顧家父母相認了。
“是!”安以澈也沒有隱瞞我,直白地將結果說了出來,“昨天親子鑒定的結果已經出來了,我的確是顧家的孩子!”
“那麼……”我用溫熱的牛奶杯暖著手,開口的時候,卻還是忍不住帶著幾分顫抖,“安家那邊……也知道了嗎?”
我總能想起,那一日安以澤在書房裏,請求安家父母同意我們婚事的情景,從來都是那麼驕傲的安以澤,彎下了他的膝蓋,重重地跪在了地板上,他抬著頭,堅定地看著那兩個人。
那時候,我躲在門外,不敢讓他們發現,隻是一個人默默紅了眼眶。
那時候,我其實有些恨他們的,恨他們的棒打鴛鴦,更恨他們讓安以澤不再驕傲,可是,他們卻是安以澤的父母。
而現在,我對安家父母早沒了怨也沒了恨,有的隻是深深的愧疚,因為安以澤,也因為顧煜。
不論如何,是我愧對他們,安以澤因我而死是事實,顧煜因為我至今還昏迷著,也是事實。
何況,安以澤和顧煜是親生的兄弟,我和他們都在一起過,如此一個遊走在自己的兒子們之間的女人,他們一定是不想看到的吧?
“他們還不知道,我想在顧煜醒來之後,再告訴他們。”
安以澈的話,讓我鬆了一口氣,可是他隨後的話,我卻無法再保持鎮靜了。
“當初那件事情,有結果了。”
“那場車禍的確不僅僅隻是意外,是她安排了一場事故,想要造成堵車,讓你們趕不去婚禮。沒想到卻有一個醉駕司機闖了過來……”
“她為什麼要那樣做?”我想到了背後的黑手會是那位大小姐,我想不到的隻是,她動手的原因,竟是想要破壞我和安以澤的婚禮,而不是想要--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