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到了下午兩點,我帶著顧煜,以及死皮賴跟上來的歐陽軒逸,三個人一起趕往目的地。
我的打算,本來是隻帶上顧煜一個的,可是歐陽軒逸卻死皮賴臉地纏了上來,他的理由也很充分,“慕惜你的肚子這麼大了,阿煜又還失著憶,我做你們的保鏢正好!”
這個理由,我還真無法拒絕。
中國人喜歡在飯桌上談事,隻是這一次的見麵,大家或許都會無心吃飯,所以我和安家那邊約在了一家安靜的茶館裏。
下午,我和顧煜幾人到的時候,安以澈帶著安家父母,已經早早在包廂中等著了。
應該感謝安以澈提前給安父安母打好了招呼,所以兩老看到本該死了的我還有“安以澤”之時,並沒有太大的失態。
是的,安父安母的表情很好懂,在顧煜出現在他們麵前的那一刻,是被錯當作了安以澤的。
若不是他們還記得安以澈說過的話,或許那一句“阿澤”,就要脫口而出了。
“像!真像!”
“果然是我們的孩子!阿煜!阿煜……”
安母並非是一個多麼感性的人,可在母子相認的這一刻,卻也留下了最真摯的淚水來。
我像個局外人一樣,安安靜靜地看著顧煜被認回安家,沒有插話,而安家父母,也像是沒有看到我一樣,將全部的注意力都留給了顧煜。
他們對我的感覺,我都懂,所以我也理解他們不知如何麵對、也不想麵對我的情緒。
可惜,置身事外,到底隻是我的妄想而已。在這個小小的包廂中,三個年輕的男人都和我有感情糾葛,更何況,時不時的顧煜的視線就停留在我身上,如此情況之下,我的存在是無法被忽視的。
“哎……”安母平複了一下心緒,長歎一聲之後,麵向我問說,“幾個月了?”
“八個月了。”我撫在肚皮上的手,有一瞬間的凝滯。
在安以澤死去不滿兩年的現在,我懷了他兄弟的孩子,而且快要生了……這個事實,著實讓我有些--難堪……
“你們準備什麼時候結婚?”
“我……”
“待會兒我們就去民政局!”顧煜打斷了我的話,他偏過頭來看著我,眼角帶笑,“慕惜,你願意的吧?”
我願意嗎?
其實,我也不知道……
“等孩子生下來再說吧!”我還是拒絕了顧煜的提議,不是不心動,也不是不願意,隻是,在重新見到安家父母之後,有些刻意壓抑的情緒,就再也無法抑製住了。
安以澤……他終究變成了一道橫在我和顧煜之間的梗,我無法在安家父母麵前,說一句我對顧煜的心思。
或許是自欺欺人的鴕鳥心態,似乎隻要不提起,我就沒有在安以澤死後,和他的雙胞胎兄弟攪合在一起;似乎隻要不開口,安以澤是因為我而死的這一個事實,就不會壓得我無法透氣。
曾經滄海難為水,曾經的我和安以澤那麼得相愛,我如何能在他的父母麵前,卑鄙地承認自己和他們另一個孩子相愛的事實呢?尤其,安以澤是為了保護我而死的,顧煜還和他有著一模一樣的麵孔……
“我看阿煜這個提議很好!”安父沉吟了一會兒,也歎息著看向了我,“孩子總要有個父親!”
“我和你媽媽也不是那麼不通情達理的人,慕惜,你這個兒媳婦我們還是認的!”
“安伯伯……”我眼眶酸澀,不知是為了他們的諒解,還是因為我自己的一時矯情。
接下來的談話,就來到了未出生的孩子身上了,當然,顧煜提議今天下午就去登記的願望,並沒有實行,我的眼眶哭得那麼腫,可不好出現在鏡頭裏。
到六點鍾的時候,這一場見麵會才堪堪結束,出來茶館後,我讓顧煜和歐陽軒逸等在一旁,一個人來到安家父母的麵前,打算和他們說些之前一直沒有提到的事--那些有關於安以澤的事。
隻是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刺眼的車燈就照了過來,眼前忽然陷入一片空白,在意識清醒的最後一刻,我隻聽到了預示著不祥的刹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