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老哥,您別急,我答應丫頭的還不行嘛。這王英同誌也太不像話了,咋能因為要讓小娃子出息就這麼教育她呢,這不矯枉過正了嗎,老哥放心,這蘇家的工作,包在弟弟的身上,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複。”
蘇青山心裏冷笑,斜睨了蘇鐵牛一眼。
這老小子的嘴還真巧,磋磨孩子到了他嘴裏倒變成教育方式了,不過,今天最好的結果也就是這樣了。
“還有,部隊寄來的東西……”
蘇青山的話說一半留一半,可蘇老栓一聽這話,卻急得連嗝都打出來了。包括蘇鐵牛那一瞬間皺緊的眉頭都落在了蘇青山的眼睛裏。
果然,這東西看來也是孝敬了不少到了蘇鐵牛的手裏。
蘇青山深吸了一口氣,才道:“那些票據啥的,每季度來個幾尺布票吧,肉票也得來點,總得給娃做上兩季衣裳,吃上口肉吧。還有別的東西,娃也就不惦記了,不過,麥乳精不能斷,楠小子要想補上虧空來,沒點兒好東西可不成,其他的……就算了。”權當喂了狗了。
看著蘇老栓明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蘇青山厭惡地撇撇嘴角。他也沒多留,抱著蘇瑤大踏步離開了。臨走道:“娃頭上出了血,我去老藥子那看看。等收拾好了,直接就領回畜牧隊了。”
蘇老栓諂媚地答應著,笑眯眯送走瘟神,瞧在蘇鐵牛眼裏那個氣,一巴掌拍在弟弟的後腦勺上,正想大聲罵幾句,門口一道黑影又壓了進來,那蘇青山洪亮的聲音再一次響起:“離著吃晌飯也不遠了,早點兒把該拿的糧食拿過來,省得我上門去討,鬧得大家臉上都難看。”
說完,蘇青山也不理會兩個蘇老頭難看的臉色,踏著大步,這回是真的離開了……
蘇瑤被蘇青山抱在身上,她小小的身子被大步行走的男人顛得一跳一跳。
她眼睛望向老人花白的頭發和滿麵風霜的臉,他的麵相是真的很凶,一道深深的傷疤橫亙在左眼下到右臉頰的位置,顯得十分猙獰。可偏偏抱著她的手卻有力且溫暖。
她不承認,她那顆被生活磋磨得千瘡百孔的心現在有些熱熱的,暖暖的東西在流轉。
這個老人,他跟自己同姓,卻沒有血緣關係,在她前世的生活軌跡裏,也沒有留下什麼很深的印象,可偏偏,自己在重生後對他的第一次求助,卻得到了他如此多,如此用心的幫助,蘇瑤的眼角微微有些濕潤。
她從昨晚一身狼藉的找上他的門,他就二話不說照看了自己一夜,找老藥子看病,熬藥湯子,替自己清洗包紮熬粥,甚至還用上了一小把精米。淩晨時,更是抱著自己找上書記的家門,威脅他讓他用大喇叭喊人來對峙。剛才雖然蘇瑤燒得糊裏糊塗的,但發生了什麼,她就像是做夢一樣也全都聽在了耳朵裏。
蘇青山,原來,他是父親的忘年交,是自己前世瞎了眼,以貌取人,看不清好人。
她暗暗發誓,這一世,她一定要幫著這個可敬的老人,孝順他終老,還要避免他重蹈前世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