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宮室裏,我獨坐在榻上,解開衣衫,任由淩染為我清理著傷口,被利刃所刺穿的傷口,在這清冷的月光下下,看起來時那麼的猙獰可怖,鮮血不斷的朝外溢出,我卻一點也未覺痛楚,隻是冷冷的笑著。
“主子您也是的,怎能呆站在那裏,任她這般為所欲為呢?這下可好,您的風寒還未痊愈,這又傷著了肩膀,還流了這麼血,這要如何是好啊。”淩染細心的為我理著傷處,神色擔憂的說道。
我對她的話熟視未睹,隻是呆望著窗外的月色出神,就在這時,殿中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抬眸望去,竟是顧洛桀攜著他的一幹宮婢來了殿內,他見我肩上傷口的第一反應,便是眉頭緊皺,遂而喝退了身後的宮人,讓他們去打熱水,亦或是請太醫來此。
我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接而神色漠然的拉上衣衫,冷聲對他道:“不過是點小傷而已,皇上無需為賤妾費心,這冷宮陰氣太重,皇上您乃是九五之尊,踏足至此以是不便,若此事傳了出去,恐損皇上威嚴,皇上還是請回吧,淩染送皇上出去。”
我麵色淡漠的下了逐客令,顧洛桀聽此,一臉凝重,大步走至我身側,一把拽住我的胳膊,神色不悅的說:“你真的是為了朕的威名著想,還是不想看見朕?”
我輕哼一聲,回眸笑道:“如果賤妾說,兩者都有,那皇上您又該當如何?您的威名受損,皇後等人必不會放過賤妾,賤妾如今隻不過是個沒名沒分,連區區宮婢都不如的女子,如若真的成為旁人眼中的利刺,賤妾怕是連反擊之力都沒有呢,所以賤妾懇請皇上就此離去吧,你若想要賤妾的命,現在就動手,賤妾絕對不會反抗,你若還想讓賤妾苟延殘喘的活著,繼續為您效力,就請您大發慈悲,帶著那些宮人離開冷宮吧。”
顧洛桀靜靜的聽著,蘇婉馨的一言一句,他隻覺她的話語裏滿是怨恨,與譴責,絲毫聽不出任何為他著想的味道,她這是在怪自己麼?怪自己從一開始就將她當做鞏固皇位,製衡朝臣的工具?他該如何說,該如何解釋,今夜來此,他真的不是來羞辱她,亦或是其他,隻是,隻是,突然想見她而已,隻是單純的想看看她過的好不好,僅此而已。
“朕從來就沒想過要你的命,也不會離開這裏,無論你怎麼說,就算你說破了嘴皮子,朕也不會走!”顧洛桀冷眼掃了掃我,輕聲說道。
我垂眸歎了口氣,不解的問:“皇上為何不願離去呢?可否給賤妾一個理由?”
顧洛桀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番,隨後漠聲道:“朕雖下旨將你禁在這裏,可從未說過可以讓旁人肆無忌憚的傷害你,就算沒了位份,沒了名分,你還是朕的妃,即是朕的人,朕又豈能對你現下所遇之事不管不顧呢?”
我聽聞此言,不禁大笑出聲:“皇上您這話可真逗,您現在在這兒裝什麼好人啊?是你親手把我推下深淵,如今卻還故作緊張的想拉我上來,你不覺的你現在的行為很可笑嗎?”
“朕想做什麼,不想做什麼,輪不著你來指手畫腳,你現在能做的就是閉上嘴,乖乖地坐在那裏,等著太醫來為你把脈!你若在繼續這樣口無遮攔的說下去,朕不介意找人封了你的嘴,讓你日後再無言語之力!”顧洛桀指著我身後的榻坐,氣急敗壞的說著,臉上的神情,是如此的憤怒。
為什麼,你為什麼會生氣呢?是被我戳到了痛處,還是不滿我將你的真麵目揭於人前,所以才會這般憤憤不平?
罷了,算了,無論是哪種,不論是因為什麼,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你放心,我絕對會很是安分的等著太醫來,也會對你的話言聽計從,不過你記住,這隻是暫時的,待你將全部心思都放在我身上之時,就是你顧洛桀的死期!
在冷宮的這段日子,我從未忘記過你原先對我所做的一切,那一樁樁,一件件,直到如今還很是清晰的浮現在我的眼前,我是不求回報的愛過你沒錯,可是,對你的那份情,那顆心,已經在你狠心一手造就這一切之時,被你親手毀掉了,所以,接下來的日子,你就好好等待著吧,等你赴黃泉那日,也許就是你我兩不相欠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