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滿布陰謀利益的局,原以為勝券在握,卻在不知不覺間,連操縱者一齊卷了進去,到最後失了神智心念不說,連這性命都丟了。
顧洛桀死後,顧洛亦順理成章的坐上了帝位,顧洛桀的後宮嬪妃悉數,被送往宮外的尼姑庵出家,卻有兩人例外,一個是顧洛亦派進宮中護蘇婉馨安好的顧妃,另一個則是楊嬪,這兩人被遣送出宮回歸母家,顧妃看著顧洛亦那失魂落魄的樣子,臉上的神色有些沉重,那日他問她蘇婉馨究竟是死是活,她明知實情如何,但卻還是瞞了他。
不是她不想說,而是她自己也無法肯定,那日之後,宮內最荒涼的一處宮苑中,找到了兩具屍骸,皆以麵目全非,德妃又與三位嬪妃無故失蹤,她實在不敢博那個萬一,遂而將那夜蘇婉馨並不在冷宮之事,瞞了下來並未對顧洛亦道明,可是卻還被除了她與楊嬪之外的第三人知曉了。
顧洛亦登基後一年的百官大宴,當文武百官都退下歸家之後,這席上便隻剩顧洛亦,及一位身穿白色素衣的男子,他兩都喝的頭暈腦脹,卻還是執拗的端著酒杯,用那含糊不清的口齒說著話。
“平澈啊,朕要謝謝你,若不是你,這朝堂不會如此安寧,為了表達朕的謝意,朕決定為你指婚,你要有喜歡的女子便對朕說,朕保準允了你們。”顧洛亦打著酒嗝笑道。
平澈聽聞此言,倏地清醒了過來,他垂眸輕哼道:“微臣今生不會娶妻。”
顧洛亦聞言,不解的問道:“為何?為什麼不娶?莫非你有斷袖之癖?哈哈,沒看出來啊,平澈你居然還好這口。”
“皇上您不也沒納後宮嗎?微臣與您一樣,這裏已經住了人,再也沒法容下第二個了,就算是逢場作戲,也不可以。”平澈指著自己的胸口,輕聲說道,此種平凡的舉動,簡單的話語,卻聽得顧洛亦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這一君一臣早就看破對方,卻仍佯裝不覺,那夜蘇婉馨不在冷宮之事,顧洛亦也已洞悉,他現在沒功夫理會眼前這個男子,他所在乎的是她所愛的女子現下身處何地!
他空著了整個後宮,不納一名女子,隻為尋她回來,立她為後,接而攜手白頭,他不管平澈心中之人究竟是誰,也不管他對他是否忠心,他顧洛亦隻知,擋他路者,都得死!
一個明媚的早晨,金焰壇中卻無比的喧囂,當白泯諾被窗外的噪雜聲吵醒,欲要發火之時,他垂眸看見身側那睡的正熟的女子,心中怒火頓時全消,他的目光心思,全然貫注於那個女子身上。
幾番輾轉,他終於尋回了她,雖然她來這之時,對他十分冷漠,不言不語,成日望著院中的花兒發呆,但他卻很是欣慰,畢竟,他不用再夜夜輾轉難眠,絞盡腦汁思索營救她的法子,因為她此時就在他的眼前,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隻要能看著她,他就知足了,就算無法得到她的心也沒關係,隻要能護她安好,便已足以。
猶記得,當她夢見顧洛桀向她告別,她哭成了淚人,在清冷的夜裏,癱坐在院中,竭力叫喊著,她說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已經不愛了,明明恨他入骨,但卻在看見他那滿布憂傷的雙眸之時,心中突然莫名的驚恐起來,她說,當她所恨之人真正消失於,這個世上之時,她並沒有感受到報複的快感,而是覺得淒涼落寞,她說,顧洛桀是騙過她,利用過她沒錯,他沒有愛過她,但她,對他的愛卻是真的,雖然他與她無法攜手,也無法恢複當初,但她還是願他,一路好走。
白泯諾輕撫著身側女子的發絲,若有所思的笑了,這往後的日子,他在不用擔心會丟了她,因為,她將永遠無法逃離自己的圈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