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風中,沿途行人已不少。
畢竟一年一度本地大日子,重要性堪比正節。
水巷遙遙在望。
杜旭遷就女兒放緩步速,繼續解:
“蜃樓鏡,顧名思義除了擅長製造幻境外,還如真正亭台樓閣。其內部分割為層層疊疊不同區域,務求敵全凡入局便遭裏三層內三層牢牢困住。哪那麼容易突破一層便往外蹦?”
顧倩倩秒懂。哦,蜃樓鏡屬俄羅斯套娃的!我方陣師若稱職,憑蜃樓鏡威能本不應被強行撐出叢叢散在霧麵、結晶,更甭提暴力掙脫。
杜旭總結:
“所以啊,我猜今那內門弟子估計是誰家徒子徒孫。領了重要差事,本事不夠?法寶來湊!長輩特地借了鏡子給他護身。”
“蜃樓鏡使到極致自帶化實為虛趨向,有幾分類似,嗯……類似咱們隱於夾層空間的隨身棺。死沉死沉的還需四個腳夫扛著跑?嗬,笑死個人。”
他趁機教女兒:
“所以啊,甭嫌你媽要求嚴,都是為你好。認認真真學本事,半點僥幸心理要不得!時候功課偷奸耍滑,長大了就是這類打腫臉充胖子的貨色。”
“爹有本事、媽有本事、祖上有本事……統統不如自己肚子裏有貨。”到最後語氣竟帶了幾分唏噓。
顧倩倩邊打哈欠,揉著眼含糊抗議:
“我哪有不好好學……”
肚裏飄過吐槽“GoodGoodStudy,DayDayUp”無視平行世界間隔的真理,也是……絕了!
放下手,脖子用力後昂皺眉望,很晴。她想起那句輕蔑的打賞以及轎內打發叫花子似拋出的零錢袋,忿忿:
“可那人還很拽呢!”
剛才零錢半被老爹買了早餐,剩下的揣懷裏,空錢袋也隨手扔進途經的店家垃圾桶處理幹淨。
極樂宗全年無雪,對上那次全境飄白還是數百年前的盛夏,五行術大拿VS地仙。一場對壘下來兩敗俱傷,丘林地帶遭波及愣是生生砸出片巨大塌陷,地下水橫溢泛濫形成後來的鯉魚洲沼澤。
顧倩倩轉脖子望老爹:
“爸,話,你為什麼要幫他?就讓那個犯人跑嘛!看他們追唄,幹咱啥事?我們又不屬於極樂宗。”
就她自己來,定居四年半,沒錯,日子算安穩、比東躲西藏擔沿途心懸賞花紅強那陣子多了,但太牢靠的歸屬感卻基本沒櫻
杜旭頓了頓,輕聳肩,笑:
“你當我喜歡自告奮勇?問題當時離得太近,眼瞅從內向外撐得鏡子幻境四處漏風,隔著裂縫都能感覺到即將破陣而出的是邪修,誰還能袖手旁觀?”
邪修?這詞顧倩倩知道。
邪修是道、魔大戰結束後才真正分裂出來的分支,原本也屬於魔修中的一種,卻是最偏激走歪路的那種。
他們修行禁忌術法日常不擇手段草菅人命,為了丁點私利毀滅地在所不惜……總之罪惡累累、造孽罄竹難書。普通魔修視其為極端禍害除之而後快。
道門年年輿論攻擊中所宣揚魔修令人發指的作為,多半的其實是邪修。
顧倩倩琢磨,他們大概相當於重度反社會模版型壞蛋。若論陣營,普通魔修VS邪修,類似遊戲中普通人+守序邪惡VS混亂邪惡。
她視線劃過扛著整打風箏的販,花花綠綠顏色從包裝紙下透出,依舊不大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