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華,你別了。”
倚華拉著她:“您別傷心,我去告訴丞相,他定能給您做主。”
伯父當然會替她做主,可她要伯父做的主,不是除掉一個陵寄奴。
“先別聲張,我想想。你也別再去看,別露出來,知道嗎?”
倚華點頭,她怕謝思安想不開,還準備坐在她床邊陪夜。
謝思安趕了三次趕不走,也隻好由著她去。
人心難測,可倚華從來沒變。
想到這裏,謝思安蒼涼的心,終究暖了一些。
讓倚華撞破此事是第一步,後麵還有更多人會撞破他的醜事,更多人會對他們的皇帝失望,她要一點點把道武帝推進深淵,直至眾叛親離,絕望孤獨。
最後,一無所有地死去。
謝思安抱著綢被轉了個身,瞪著床頭所貼的百子千孫圖發呆。
下一步是什麼?
床頭的百子千孫圖栩栩如生,它明確地提示著謝思安:子嗣。
上輩子慘死,她最難受的,是沒了孩子。
可看清道武帝後,她最不想要的,也是孩子。
不要孩子,得有些特殊的法子,不然就道武帝和自己“恩愛”非常的情況,這孩子遲早還得來。
這時候,謝思安就不得不感歎道武帝的套路深了,他打著愛她的名義,把椒房殿看得和鐵桶一般。醫女藥材、針石火灸、補品燉湯,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日日“關心”。
她得有自己的心腹太醫,有自己的眼線,慢慢從道武帝的監視中脫離。
做這些對謝思安來並不難,她背靠伯父,要財有財要人脈有人脈。上輩子沒做,純屬被美色糊眼。
就在她鄙視自己的時候,那美色又糊在了她眼前。
道武帝不知道何時來的,他已經鑽進了綢被中,靠在床頭瞧著她。
臉如此靠近時,謝思安立即原諒了前世的自己一分,畢竟麵對這般絕色男人,她瞎眼算是情理之中。
道武帝的臉棱角分明、劍眉星目,高挺的鼻梁下是削薄輕抿的雙唇,隻消一笑,足以讓女人傾心。
順便腿軟到走不動道。
謝思安就是恨到想食他肉寢他皮,在這麼近距離的時候,依然沉迷於他的眉眼。
唉,果然男人看皮相,容易看走眼。
“奏章看完了?”
意溫柔,茫然無知。
“想你,所以來擾你歇息。”
情深似海,柔情繾綣。
“擾我?怎麼會?”
下一句話卻被吞噬在他狂風暴雨般的吻中,直到謝思安喘不過氣來,道武帝才在她唇邊呢喃。
“想昨晚的你。”
謝思安無語,狗男人對床笫之事還真不是一般敏感。
可笑他今日新鮮,全然沒想到,謝思安全靠了他親身教學。
“別鬧,不舒服呢。”
道武帝眉頭緊鎖,點著她的額頭問:“怎麼就不舒服了?”
“有時候腰間疼,總是睡不好。”她當著道武帝的麵打了個哈欠,“皇上,現在幾時了?”
道武帝當著謝思安總是溫潤君子的樣,謝思安疲倦至此,他也不會勉強她。
“都快三更了,你要保養身子。”
謝思安一頷首,靠在道武帝的胸膛裏閉上了眼。
她躺在道武帝懷中,心裏卻盤算著給他來一場盛大的選秀。
別家棄婦要爭寵,謝思安卻想失寵。
她要親手把道武帝的深情毀掉,讓荒淫無道成為他不可分割的名聲,謝思安在裏麵要做個受害者。
而且,謝思安還真有點想念那些給她演過活春宮的女人們。
裏麵不少人,從身材到人品,可都是極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