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思安肅著臉,一盞招魂燈的火光映在她臉上忽明忽暗,她自然知道有問題,她隻是不知道問題出在哪。
這些她都在想,香料她甚少使用,食物無論是清河王府還是宮中都是由她的陪嫁之人掌管,她向來無病無災,藥材也很少觸碰,日常陵寄奴能碰到能懂手腳的隻有胭脂香粉。
但她仗著年輕麗質,素來以不施粉黛為榮,胭脂香粉一月最多就用一兩回。
見謝思安不話,王棠之有些吃驚地:“喲,你不會是知道司馬軻對你做手腳了吧?”
謝思安冷笑了下,沒有正麵回答他。
“安妹妹啊,我真的是要哭了,你竟然比我想象的聰明……”
謝思安打斷了他,“既然你要幫我,這份恩情我受了,我會信華鵲一次。”
“一次不夠,你以後都信他就行。”王棠之笑,“他要價不貴,就是嘴毒了點。”
“還有,你今日做的事,必須得和我伯父明白。”
“不明白怎麼辦?”
謝思安恨道:“那我來!還有,聖安寺一定要處理幹淨,你我這般獨處,被人知道後患無窮。”
“我這人心狠手辣,你盡管放心。”
王棠之一臉潑皮無賴的樣子,謝思安覺得自己就是渾身是嘴,也懟不贏他半句。
“還有……”
王棠之舔了口唇上的血,不耐地問:“我就提醒你一句,你怎麼那麼多事?”
“你怎麼知道司馬軻對我不利的?皇上隻看上了陵寄奴而已。”
他指指上:“司馬軻的母親可是我姑母,是我姑母把陵寄奴送進府的吧?”
帝太後?謝思安皺了眉頭問:“她怎麼了?”
“她不是善類,有她在,丞相就是知道司馬軻對你不利,也動不了司馬軻。”
謝思安盯著王棠之示意他下去,王棠之先是不肯,謝思安冷笑:“那我回去就把華鵲先刮了,再把你今私見我的事直接捅給皇上。”
王棠之擺手,“你才不會。”
謝思安挑釁地:“王棠之,世上不是隻有你會耍無賴,我也會。而且我蠢,蠢起來什麼都做。”
謝思安平日裏性格明明溫柔大方,為人處世也和善妥帖,唯獨碰到王棠之就會炸毛。
比如當年,她讓倚華潑的那盆水。
那可是她上輩子唯一一次粗暴對人。
還記得謝方衝看見滿身是水的王棠之,嚇得差點不敢認自家侄女,轉身就去找王稟:“咱們不能結親,什麼都不能結。”
見王棠之還不動,謝思安直接轉身要走,王棠之趕緊叫住她。
他先感歎了句“家門不幸”,接著給謝思安來了個驚嚇。
“我姑母當年有個奸夫。”
見謝思安的神情還算平靜,王棠之又往下:“她不是自願出家,她是被老清河王休出門的。”
謝思安挑挑眉,眼神裏的意思是:你們老王家家風不咋地。
王棠之很是同意:“我家門風的確不好,看看我就知道了。”
他哀歎了句:“但我爹吧,胳膊肘往家裏拐,在這事上偏幫我姑母。”
“看出來了,老王大人你沒救了也沒打死你,甚至都沒再生幾個兒子代替你繼承家業。”
王棠之是真不要臉,他竟然十分讚同謝思安的看法,重重點頭:“每每想起我爹,我都要給我娘上十炷香,要不是我爹念著我死去的親娘,肯定早就打死我了。”
他一副感動地的模樣,還順手抹了把臉,直把臉上的聖油都抹了滿手,然後又滿不在乎地抹在了自己的長袍上。
謝思安趕緊讓他別瞎抽抽,“正事,你娘的事你回去到祖墳上再哭。”
“行。反正我爹知道後,就老清河王勾兌了一番。我爹去拉謝氏一起推清河王一脈上位,清河王保證不把我姑母浸豬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