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臉的賤婢,你還嫌不夠嗎?敢挑撥皇上皇後關係,我看你就是活膩歪了。”
被踢翻在地的陵寄奴突然一咬牙站了起來,她使出吃nai的力氣往大政殿衝去,一直闖到了大政殿的前門。
立即有守門宦官上前攔住她,她往裏衝他們往外攔,陵寄奴哭喊著:“皇上,皇上,奴婢已經是九品采女,奴婢是奉皇後之命來侍奉您的!”
傳旨的宦官追了上來,扯住陵寄奴的頭發就往外拽,一邊拽一邊要賭她的嘴。
“皇上,奴婢當年和您的事,您不記得了嗎!”
宦官著“啊喲喂”一邊堵住了陵寄奴的嘴,陵寄奴張口就咬了他,讓他嚇得直接鬆手。
“這怎麼還咬人呢?”
宦官抬手就一巴掌打在了陵寄奴臉上,陵寄奴滿臉是淚,另一邊恐懼在吞噬她的心房。
裏麵的人真真心狠,真真無情。
“皇上!您見見奴婢啊!”
這時又有個宦官從內裏出來,傳旨道:“皇上有旨,陵采女禦前失儀,拖去亂棍打死。”
得令的宦官二話不就堵住了她的嘴,不管她所有的掙紮,把她拖了出去。
…
椒房殿裏,謝思安自然知曉了一切,她為司馬軻的無情發笑,一邊又心地理著鬢發吩咐:“讓椒房殿宦官去接人,數清楚,打五棍以後再抬回來。”
宦官們去後,倚華上前替她抹發油,冬日裏椒房殿的暖爐總是過於旺盛,讓女人們的頭發會越發幹枯,發油就是冬頭發的甘泉。
倚華把發油一點點精心塗抹開,在謝思安耳邊問:“姐近日似乎和過去不太一樣。”
“是嗎?”
謝思安眼前閃過王棠之那隨手安排人生死的模樣,不自覺地笑了出來。
“我隻是覺得,這樣做人更痛快,也更有意思。”
她挑了一支滿是紅寶石的鳳釵簪在發髻上,紅寶石如血,映得她妖嬈。
“以前還不知道,這樣逼人,會讓自己愉快。”
…
陵寄奴被抬回來的時候,已經哭到不能自已。
謝思安在猜她的想法,是痛心還是絕望?是難過還是忿恨?
又或者,和她當年死的時候一樣,都有。
如果她讓陵寄奴就此死去,她會不會也變成冤魂,然後就在大政殿上方唾棄他、辱罵他?
不過,今日還不是陵寄奴的忌日。謝思安沒打算讓她今日死。
因為得了聖旨往死裏打,所以陵寄奴這一次挨得棍子都是在背上,棍棍殺招,她被抬來的時候已經口唇內滿是鮮血。
謝思安已經換了一身衣物,茜紗紅的長袍裹在她身周,配著鴿紅血的發簪在額間晃動,紅唇輕點,豔麗動人。
過去的謝思安不這樣,陵寄奴很覺陌生。
她虛弱地抬起頭,對著謝思安又哭又笑。
“很失望吧?以為他會救你,最差也是不理你,結果倒好,直接要你的命。”
陵寄奴這時候除了哭,什麼都不會。
謝思安當然知道道武帝不會救她,在琴音響起的那刻,恰好是伯父他們議政結束的時刻。
伯父這麼聰明,她這些如此動用人脈,自然會知道發生了些什麼。這時候放陵寄奴進大政殿侍寢,無異於在謝氏麵前自絕前路。
不過,謝思安是沒想到,道武帝會直接想殺她。
陵寄奴這人不夠聰明,但足夠想活,也足夠喜歡榮華富貴。
謝思安蹲在她麵前,手輕柔地抬起她的臉,果然和自己相像,尤其是眼睛。
她的眼睛是淡褐色,陵寄奴也是。
相似的眼睛對視,謝思安輕輕:“他不要你,我要。”
陵寄奴的眼裏燃起生的希望。
“但我有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