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飛傷痕累累的被押上來,目光茫然,神情恍惚,禁軍一腳踢向他的小腿,他腿一軟,跪倒在地,劇烈的痛感刺激了他,一個機靈,慢慢清醒過來大喊道:“饒命,好漢饒命。
周圍一片寂靜,他抬目望去,隻見前方一座椅上坐著一身穿金黃龍袍的小少年,唇紅齒白,眉目如畫。這世上敢穿金黃袍服的除了皇上,便是監國太孫了,看這年紀應是太孫,他忙恭敬的叩頭道:“草民胡一飛叩見太孫殿下。”
慕容安冷冷道:“胡公子清醒了,可記的這帳本的真偽。”夏花忙接過帳本遞到胡一飛麵前,胡一飛翻了幾頁,心下大駭,這糧鋪的帳本怎麼在太孫手中,又一想自已明明在府中看帳本,豈料被人一棒打昏,醒來後便一身傷的落在禁軍手上,又一看身旁跪著的太府寺眾人,知道出事了,心念轉了轉忙道:“回殿下,這帳本是真的。是草民與粱大人協商的。”銀子重要,命更重要。韓大人,對不起了。
慕容安緩緩問道:“韓大人可是有什麼要說的?”
韓多金百般抵賴,就說帳本是假的,是胡一飛與主事人聯合誣蔑他。慕容安問道:“這帳本你百般抵賴,這糧食價格可是你與司農寺大夫,胡一飛商談的。
這狡辯不了,韓多金立馬承認。慕容安冷笑道:“粱大人,市麵上一升米是五十文錢,可你與胡家談的價格卻是一升米二百文錢,價格足足漲了四倍,你當本殿下籌來的銀子那麼好貪嗎?”
這在皇宮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每日除了任性就是胡鬧的太孫是怎麼知道市麵上糧食價格的。事實俱在,若承認,小命就完了,隻能辯解道:“這米是精米,價格自然高些。”
死到臨頭還百般狡辯,慕容安手一指胡一飛厲色道:“你是米鋪少東家,你來告訴粱大人,這一升米該多少銀子?”
胡一飛看著韓多金投來的求救目光,再看看凶神惡煞的禁軍,嘴都哆嗉了,結結巴巴道:“五十文錢。”證據確鑿,韓多金無力狡辯,隻能打親情牌道:“殿下饒命,臣的兒媳是太子妃的堂妹,求殿下看在太子妃的麵上饒臣一命。
慕容安冷冽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太府寺大夫韓多金有負聖恩,貪贓妄法,欺君妄上,殺!太府寺惡吏欺壓百姓,殺!主事人流放三千裏,胡一飛押入刑部大牢。查抄粱府,查抄胡家糧倉。司農寺接手西市粥棚,若在有貪贓賑災糧款,欺壓饑民者,巡防營可先斬後奏,殺無赦。來人,將韓多金,惡吏拉到院外,杖斃。太府寺所有官吏,巡防營將士,胡一飛觀斬,若有人膽敢在犯,同等下場。”
韓多金絕望的癱軟在地,幾個惡吏叩頭求饒,禁軍上前拖他們去院外,所有觀斬的人員到齊,慕九大喝道:“打。”慘叫聲連綿不絕,半晌便沒了聲音。寂靜過後是一片歡呼聲,饑民們高呼:“太孫殿下千歲千千歲……,最後連巡防營官兵,禁軍也加入呼喊的隊伍裏去了。
慕容安麵帶微笑的接受歡呼,可內心卻翻江倒海,震耳欲聾的歡呼讓他興奮,喜悅,慢慢變成不安,最後是羞愧。是他們慕容氏無能,縱容岀了這麼多的貪官惡吏,他們欺榨百姓,瘋狂斂財,才使的本該安居樂業的百姓變成了居無定所的饑民。他隻是做了該做的事,卻贏得了百姓的讚譽,他受之有愧。他命巡防營從饑民中選岀幾個較年輕,強壯的婦女重新點起火,重新熬粥後起駕去南市。
負責南市施粥的司農寺大夫得到消息,心驚膽戰的跪在院落門口的地上請罪。慕容安下了轎輦沒搭理他,徑直越過他走向排隊的人群。南市施粥現場秩序井然,人群都好奇的看著這被禁軍團團保護的身穿錦服的小男孩,紛紛猜測他是哪家公子,看著饑民們輕鬆,愉悅的表情,慕容安心情好了許多,來到粥鍋旁,見熱氣騰騰的粥鍋裏粥十分黏稠,泛著陣陣粥香。
負責熬粥,盛粥的都是饑民,因為都是饑民,所以態度很友善,而司農寺官員隻負責一旁監督。慕容安轉了一圈,一切都很滿意,便來到院落門口,大太陽下,司農寺大夫滿頭大汗,卻跪的筆直。他可不敢小瞧這太孫,這位剛剛在西市,可是幹淨利索的杖斃韓多金和幾個太府寺官員的腦袋。別看這太孫才十二歲,可是個心狠手辣的主。自已雖沒私扣賑災糧,可提高糧價可是有他一份。他若認罪態度不良好,抄家滅族那是跑不了。